,又一次扑进了陆继明的怀里。 “继明哥!我好苦啊!” “我知道。”陆继明搂着他,把他带回房里,给他擦眼泪,又给他倒热茶、端点心。 易子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成串地往下落。 陆继明轻轻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子真,别哭了,我知道,我都知道。” 易子真又一次倒在他怀里:“继明哥,你不知道,我过得好苦啊!” 三年前,他跟着亲生父母,回到林家村。 陛下圣旨,村民早就知道了一切事情。 所以他们对易子真和他的父母,都没有好脸色。 村长把村子里一个废弃的屋子分给他们居住,林惊蛰和祝青臣的房子,那都是他们精心修缮过的,作为村子的学堂使用,当然不能给他们。 住下来之后,一家三口靠着陆继明送来的银钱,滋润地生活了一阵子。 但是忽然有一天,陆继明就不送钱来了。 易子真抹着眼泪:“我知道,继明哥肯定不是故意的。” 陆继明想起三年前,自己被林惊蛰打一顿的事情,脸色微微变了。 他当然不会跟易子真说这件事情,有损他英明的形象。 他只说:“那个祝青臣,在父亲面前说了一些话,父亲那阵子对我看管很严,我也没有办法。” “我知道的。”易子真颔首,“我不怪继明哥哥。” 钱花完了,但一家人还要生活下去。 易父嫌丢脸,总推脱自己受鞭刑还没好,不肯出门。 易母去城里大户人家,做了粗使婆子。 易子真想去村子学堂当教书先生,却被村民赶了回去。村民嫌他品行不好,不让他教自家孩子。 没有办法,易子真只能去远一些、没人知道他的地方,做一些抄书的事情。 “我日夜抄书,每天翻山路去送书。父亲全靠我和母亲养活,根本就不做事情,在家里连衣裳都不洗。快过年的时候,因为喝酒,直接冻死在了家门口。” “我和母亲实在是没有办法,根本没有钱给父亲发丧,父亲生前与侯爷那样交好,父亲去世,我想着也要告诉侯爷一声,所以……才给继明哥送了信,想来看看继明哥。” 陆继明没敢说,自己父亲现在烦透了原昌平伯爵,只能先稳住他:“此事我去告诉父亲,你暂且不要出面。” “我知道的,我现在是戴罪之人,不能轻易现身,万一被人认出来,牵连了继明哥,那就不好了。” 陆继明放下心来,如此就好,他本来就不打算告诉父亲这些事情,甚至连接易子真过来,也是瞒着家里的。 若是父亲知道,只怕易子真会被直接赶走。 易子真伸出自己的双手,很快又缩了回去:“继明哥别看,我的手根本就不是读书人的手了。” “不要紧。”陆继明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只是手而已,很快就会养回来的。” 易子真抬起头,故意问:“继明哥的意思是……” “总归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大概也没什么人盯着了,你就专心留在我这里,好好养身体。” “可是我娘……” “我会派人送钱给她。” “还是不了。”易子真收回手,“我没有身份,也没有地位,怕连累了继明哥,我能在过年的时候回来一趟,看一眼继明哥,就很好了。等过完年,我马上就回去……” “不要胡说。”陆继明捂住他的嘴,“不管旁人怎么看,你永远是我的弟弟。” “真的吗?” “嗯。” “那林惊蛰呢?”易子真问,“我总是拜托哥哥照顾他,哥哥和他怎么样了?” 陆继明皱了皱眉,想要说自己和他关系并不好,但是又想起前几日,在铺子里看见林惊蛰算账的场景,虽然市侩,似乎……也别有一番滋味。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 如今易子真在,他只能搂紧易子真:“不说他了,他根本不如你,如果能选,我还是希望你做我的弟弟,如果没有那些事情,我们家还是世交,那就好了。” “继明哥不要这么说,惊蛰才刚回来没多久,还不懂事而已。” “他都回来三年了,他就是不如你。” “嗯。”易子真应了一声,在外面的烟火声中,靠进他怀里,闭上眼睛。 他是这样脆弱,这样无助,这样依赖陆继明。 而陆继明终于找回自己丢失三年的“兄长责任”与“温润名声”。 他们是这样相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