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他很轻地揉了下俞心桥的发顶,嗓音有种无奈的低哑,“我总是忘了,你现在只有十八岁。” 第9章 →为什么要来? 不知过去多久,俞心桥把脸转回来,抬手揩去眼角的一点湿润。 幸好忍住了,没真哭出来。就算是十八岁的俞心桥,也没有在他面前流过泪。 “该抱歉的是我。”却还是不敢看他,俞心桥垂眼,“我忘了很多事,还要麻烦你照顾我。” 又恢复了先前的强装镇定。或许再过几天,连强装都不必,二十四岁的俞心桥是真正的大人,本就该从容不迫,不再把所有情绪都摆在脸上。 徐彦洹缓慢地收回手,说:“不麻烦。” 许是想起在医院也这样说过,稍作停顿后,他又补充一句,“平时也不全是我照顾你。” 意思就是,你也会照顾我。 俞心桥点头,视线仍朝向低处:“等我适应了,说不定就会变回之前的样子。” “不用刻意适应,”徐彦洹说,“现在这样也很好。” 放在床单上的手不自觉攥了一下,不知道为表示同样的“也”字,还是“很好”这个不合理的形容。 俞心桥什么都不知道,唯有一点可以肯定,二十四岁的俞心桥绝对不会再自作多情。 于是躺下,让被子盖过头顶,却竖起耳朵,听着脚步声远去。 后来的几天,两人维持着这样不冷不热的相处模式,日子过得倒也相安无事。 为找寻回忆,俞心桥积极参与各类活动,包括但不限于出门逛街,觅食,研究刺猬的饲养方法,以及打扫卫生,做饭。 以前不劳动是因为懒,俞心桥能弹一手好钢琴,就代表他的手并不笨。 他开始主动承担起部分厨房工作,但凡徐彦洹买菜回来,他就先帮着洗菜摘菜。有时候三灶齐开,徐彦洹两只手忙不过来,他还能很有眼色地递个酱油瓶,或者挖一勺盐,根据菜量撒入锅中。 吃完饭自由活动。徐彦洹像是默认让俞心桥自己“适应”,通常会在书房待到很晚,俞心桥则为了避免和他打照面开始早睡,整个人神清气爽,额头上的伤也很快愈合。 加上徐彦洹话少,俞心桥也不复从前那样聒噪,两人少有交流。俞心桥甚至猜测,他们俩结婚说不定就是为了搭伙过日子,这样每天就有理由多做几个菜,超市里看到买一送一也能毫不犹豫地买。 俞心桥开始有些想通了,既然恢复记忆的事急不来,不如调整好心态,说不定丢失的记忆就在某天清晨不期而至,给他一场意外之喜。 这天,梁奕把邢律的微信推给俞心桥,让他自己和邢律沟通遗嘱的事。 俞心桥:“原来我立过遗嘱啊。” 梁奕还记得他听说自己结婚时的震惊,疑道:“你的反应为何如此平淡?” “累了。”俞心桥说,“如果听到每个消息都发一次疯,那我这份遗嘱说不定很快就能派上用场。” 梁奕:“……” 邢律的微信头像是自己的照片,穿西装打领带戴眼镜,表情一派严肃,就差双手抱臂显示自己非常专业了。 沟通时的语气却意外的“正常”,不客套不打官腔,自报家门后就切入正题,也没有卖弄本事,在俞心桥就一些晦涩的法律用词发出疑问时,总能用最简单直接的描述让俞心桥明白其含义。 即便如此,过一遍遗嘱内容,还是花了近一个小时。 最后邢律在语音里向俞心桥确认还有没有异议,尤其是关乎财产分配的部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