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心桥思索片刻:“既然这是我本人写的,那就这样吧。” 这份遗嘱是俞心桥在上个月亲自写下,交由邢律修改规范。俞心桥无条件相信二十四岁的自己。 邢律知道俞心桥的情况,说:“有需要可以随时联系我进行修改。” 俞心桥说:“只要我还活着,随便怎么改?” 邢律:“理论上是这样没错。” 两人都笑了。 说完正事,俞心桥呼出一口气:“好久没工作了,有点不习惯这么快的节奏。” “律师卖的就是时间。”邢律说,“所以不是我们想快,完全是职业本能。” “那我现在是不是应该挂断电话,以免浪费您的时间?” “不,花时间维护与大客户之间的良好关系,也在我的职责范围内。” 坦率的人总是让人愿意亲近,俞心桥又笑了:“意思是我可以向您咨询工作以外的事?” 邢律爽利道:“当然。不过这时候不要用‘咨询’,建议用‘打听’。” 俞心桥便也不遮掩,直接向邢律打听他第一次去律所时的情况。 邢律说:“当时是您联系我们律所,说要找一名私人律师,后来还拒绝了我们登门拜访,亲自到我们律所来。说实话,我们律所成立不过五年,在业内也没什么名气,能接到您这样的客户,纯属意料之外。” “那最后选择您当我的私人律师,是我的意思还是——” 俞心桥点到即止,等对方接话。 “是您的意思,当然也有听取其他人的意见。”邢律反应也很快,“当时徐律还只是您的老同学,我们围坐一桌商讨由谁出任,他主动退出并推荐我,相信您也是接受了他的意见,才选择了我。” 这一点倒和徐彦洹说的一致。 俞心桥原本还想问自己在律所“语出惊人”的事,碍于面子实在问不出口。 只得拐弯抹角:“你们律所的人都知道我和他、就是徐彦洹,结婚的事吗?” “当然,徐律和我们主任很熟,你们去国外注册结婚,主任还给他批了带薪假。” “主任?” “对,我们律所老大,之前您见过。说起来,要不是因为徐律和主任关系好,八成也不会进我们律所。” “为什么?” “新律所名气不够,待遇也一般。我作为合伙人自己选的创业路不认也得认,徐律可是法学院第一名毕业的高材生,但凡他投简历,无论首都哪家律所都不可能拒绝吧。” 三月的首都乍暖还寒,中午出门前,俞心桥把手伸出窗外感受温度,换上了略显臃肿的大衣。 住所周边既有大型商场,也有古色古香的羊肠小巷,步入其中,经常能碰见坐在小凳上聊天的老人,还有趁正午日头高悬躺在地上晒太阳的猫咪。 俞心桥喜欢和动物待在一起,有时候能盯着猫咪消磨半天时间,腿都蹲麻。 今天他心里有事,把带来的火腿肠分别喂给三只猫,就起身打算走了。 转身时迎面撞上一个踩着平衡车的姑娘,手里还牵着条体格健壮的金毛犬,狗跑得快车开得也快,俞心桥魂不守舍躲闪不及,两人哐当撞到一起。 首都姑娘心大豪爽,站起来顾不上拍拍屁股,就去扯俞心桥胳膊:“不好意思撞着您了,还站得起来吗?” 等到对上视线,姑娘又换了副面孔,扬声吼道:“俞小桥!你还知道回来呀?” 姑娘名叫肖开颜,俞心桥从幼儿园到高二上半学期的好友兼同学。 当年俞心桥出柜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