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被乌云遮挡,这个雪夜尤其黑暗。 星邪殿大门忽然从内大开,穆离渊翻飞的黑发飘扬在雪中。 魔卫与低阶魔族们皆惊慌地跪了一地:“尊上......” 穆离渊微微抬头望向天际,嗓音低沉:“好大的雪。” 数百魔族伏地,不敢出声接话。 “去吧。”穆离渊负手沿着长阶下行,“留他条命。” 魔卫们跪地领命。 从前尊上吩咐他们对待仙门修士,从来都是“不留活口”,他们第一次接到这样古怪的命令。 低阶魔族们恭送着魔尊的背影,待黑袍消失于浓雾,才敢将看向殿内的眼神换做贪婪。 他们早已急不可耐,虽没资格与尊上共享美味,却可以摧毁美味。带着灵气的仙体太过无瑕,染脏之后,才能变作释放凶性的地方。 今夜真是好时光。 【作者有话说】 低阶魔族的作用只是拷打折磨仙门修士。 第5章 红烛冷 清冷与诱惑融为一体的蛊 沧澜山终于到了春天。 苏漾穿过院中摇晃的树枝,径直登上台阶,推开了云桦的房门。 屋内只有烛火燃烧的安静声响,案前堆满书纸,云桦单手撑着鬓角坐在桌边,似乎睡着了。 苏漾正准备离开,却听见里面传出略显困倦的声音:“是长清么,等我片刻。” 二月天渐暖,晨风却还是冷,虫鸣鸟叫被寒意冻住,整个院子一片安静。 苏漾跷着腿坐在回廊下。小桌上摆着一个小瓷瓶,里面插着一枝清瘦的花。桌边是个架着小锅的小炉子,火还燃着。 “什么要紧的事,”云桦穿好衣服,从里面拉开了房门,“这么早赶过来。” 苏漾转过头,瞧着他眼尾的倦色,问:“熬了一晚?” “你也没睡好吧。”云桦走到炉子旁,拿长勺撇了花茶浮沫,盛了一杯,“喝点茶提提神。” 苏漾接过茶,直截了当:“西山门,鸽子羽毛。” 云桦动作一顿,确认道:“没看错吧?” 苏漾单手从怀里摸出了一个布包。 云桦放了勺子,将东西接过来。 手帕打开,里面躺着一根极细的羽毛,在晨光下泛着极为奇异的淡蓝光芒。 “玄书阁的鸽子......”云桦抬头,“是纪砚?” 苏漾仰头喝尽茶水:“除了他,还有哪个这么心急如焚。” “纪砚的‘飞鸟’杀人无声,伤口都不留。昨天那两个弟子像他的手笔。”云桦皱眉,“只是纪砚做事谨慎,怎会留下破绽。” “故意的啊,他恐怕已经知道穆离渊抓走了六千修士,现在成竹在胸,朝咱们示威来了。”苏漾冷笑,“他在西南做了天皇老子还不够,真敢当沧澜山也是他囊中之物了。” 云桦沉默了片刻,低声说:“沧澜门在仙门各家有守护使,纪砚在人界各处建了守护寮。就差一个字,他有什么不敢。” 纪砚的确没什么不敢。 两人都心知肚明。 玄书阁阁主纪砚,是十七代仙帝纪临的后人,曾经做过北辰君江月白的亲传大弟子,学成下山自立门户,称尊西南。 这是世人流传的版本。 真相究竟是什么,只有他们几个清楚。 多年过去,他们还常常回忆起多年前沧澜山上那场冷雨—— ...... 那一年,沧澜山上死了一个女孩。 女孩不是一般的女孩,是沧澜雪山的明珠。 凌华仙尊的小女儿,黎鲛。 凌华仙尊在殒落前,将她与风雪夜归一起托付给了江月白。 可在大婚之前,黎鲛却消失了。 只在雪山之巅留下一个面纱。 纪砚在沧澜十八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