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露出几分虚弱病态。 这真是让修士们闻之色变的雾山公子吗? 居然是......这样病弱的盲人。 在这片微寒的月色里,雾山开了口:“诗是你写的么。” 嗓音很轻、很淡、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哑。 江月白没有立刻回答这个问题。 因为他在细细听这个嗓音。 但这不是他熟识的任何一种嗓音。 当然,也有可能是对方故意隐瞒了面容与嗓音。 与自己一样。 雾山的手在月下轻轻抚摸着那张纸上的墨迹,指节在纸上投下淡淡的影子。 像给那片单薄的纸上勾勒出了几道花枝。 “是我写的。”江月白说,“我刚刚在九层楼上写的,所有人都看到了。” “我是说诗。”雾山嗓音仍旧低缓,“不是说这些字。” 他在问,这句诗是江月白自己写的, 还是有人让他这么写来传话的。 江月白说:“不重要。” 雾山闻言,动作微微停顿,向着江月白所站的方向转过了头。虽然他并看不见什么。 “是谁让你来的。”他问。 江月白仍旧回答:“也不重要。” 雾山的嗓音变冷了几分:“那要我如何相信你。” 江月白道:“我能站在这里,不就说明你已经相信我了么。” 这次,雾山沉默了很久,才重新开口:“你要什么。” 江月白说:“你要的东西,我要一半。” 又是一阵极其漫长的死寂,良久,雾山似乎无声地笑了一下。 “你就不怕,”他缓缓道,“我到时候,直接杀了你。” “怕啊。”江月白语气平静,“所以在带路之前,我要你的一个信物。” 雾山嘴角的笑容微微凝固:“什么。” 江月白:“你的灵花。” 屋外风雨忽起,张牙舞爪的乌云阴影遮住了月色。 本就不亮的室内变得更加阴暗。 雾山从椅子里缓缓站了起来,一步步走近,停在与江月白隔帘相望的位置: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江月白看着地上拉长的身影一点点淹没自己的影子,在雨打窗纸的声响里说:“反正那也不是真正的灵花。” 雾山没有说话。 但江月白明显感到一阵强烈的寒气隐隐袭来—— 或者说,是杀意。 “那当然是灵花,在灵海里浸泡了三月的花。”雾山的嗓音却没有杀气,仍旧轻缓,“你没看到么,那些修士为了一滴灵息花露有多疯狂。” “那不是花露,是剧毒的蛊。”江月白道,“真正来自灵海的纯净灵息,怎么会调起人心里那样张扬赤|裸的欲|望。” 雾山闻言,笑了起来:“你觉得他们那样疯狂,是因为我给他们下了蛊。” 江月白道:“也有可能不是你。” “是啊,怎么会是我呢。”雾山蒙着眼的蓝色缎带在风雨寒月下显得极冷,微笑的薄唇却显得温柔,“我又不用拴住那些修士的心。” 谁最需要用东西牵制住仙门修士的心。 他在暗示,也在明示。 “不管是谁,”江月白道,“你们这样做,就不怕遭反噬吗。” “藏金坠是那些人自愿戴的啊。”雾山说话的时候总是轻飘飘的,让人摸不准他的情绪,“真正道心纯净的修士,怎么会想着这种捷径,对么。” 江月白笑了一下:“所以你在考验他们的道心?” 雾山也笑了笑:“没有的东西怎么考验。修真界里,真有所谓‘道心’的人,能数出几个?” 无数人拼了命也要踏上这条充满艰难险阻的修仙路,为了不再忍受生老病死的折磨、为了不再向金钱与生活低头...... 为了变强、变得更强,为了从万千平凡的茫茫众生里挣脱出来、走到无人可及的高处! 但到了高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