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2点,黑色轿车驶进海岸别墅车库。这处别墅是单独为梁晟准备的,离一中近。 梁宽刚下飞机回来,让司机就近开回了海岸别墅。 周六是梁晟的生日,晚上他请了几乎全班人到别墅聚会。 听到天台传来的吵闹声,梁宽闭上眼按了按太阳穴,感觉脑袋突突得发疼。 b市冬季干燥,夜风萧瑟,出差两天行程紧凑,他脸色差得吓人,如果说梁晟是温室的花朵白净斯文,梁宽就像是常年野外求生的兽人,身形挺拔魁梧,五官刚毅,一靠近就能感觉到他身上那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戾气。原本七八个在客厅打游戏的男女生一看到他进门,立刻噤了声,连抱怨都不敢,面面相觑。 家里的佣人急忙接过他的行李和外套,却也没人敢抬头。 梁晟在自家天台烧烤,音响声音震耳欲聋。啤酒都喝空了,他又去书房偷了两瓶洋酒上来,十几个男生女生四下嬉笑。时间将将到了2点半一伙人还没有散场的意思,王姨端了果盘上来。凑到梁晟旁边嘀咕了几句。本来还满脸兴奋的男孩子一下蔫吧了下来,眼里雀跃的光飞快熄灭。 “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啊。” 梁晟比任何人都怕自己这个二哥,因为父母都在国外,一直以来他的生活和学习都是由梁宽负责,一般人以为像他这种富二代只要每天吃喝玩乐,然后去国外留学镀层金,再进入家族企业继承家产。 可梁宽偏不让他好过。 他非常低调地给一中捐了面积大两倍的新校区,外加一栋图书馆和天文台,一中校长那张严肃了半辈子的老国字脸喜笑颜开,陈年的老褶子都展开了,恨不得将这位金主财神供起来,对他的一应要求更是百依百顺。 于是梁晟不出意外进入了重点班,成为了各科老师的重点栽培对象,平时作业都是重点批改,别说逃学了,连上课睡觉都要被打小报告。回家就被梁宽提着脖子骂,白天睡两分钟晚上就扎两个小时马步。 还有混得比他更憋屈的富二代吗?! 房间里飘着一股清淡的甜瓜香气,梁宽一进门就蹙了蹙眉。他没有开灯,径直走进了浴室。 15分钟后他带着一身湿气出来。门外已然安静,洗澡前他让司机把梁晟那帮同学全送回家了,现在那小子估计也不敢来招惹他。 他开了走廊灯,给自己倒了杯水,正要往床边走的时候,突然瞥到沙发上那一抹蚕蛹一样蜷曲着的人影,目光一紧。 这是江伊林转学后第一次参加同学聚会。 从进门到困得睁不开眼只用了10分钟不到。到处都是人,声音很多,其他人到了梁晟家比在自己家还放松,和他经常混一块的男同学直奔游戏房。 江伊林抬头看向天花板玄高的水晶吊灯,困得脑袋一阵眩晕,眼皮都在打架。她转学不久,因为镇上学校的教材和市里的不同,她上课要跟上进度很吃力,课程紧,老师的语速很快,白天光是上课就耗尽了她所有精力。 江家请了老师来家里补课,江卓珊和几个同班好友一到周末就凑在书房里一起上课。 江伊林学得很吃力,老师委婉地劝她先打好基础。 她看着白天的笔记和错题集,心中充满了无力感,隔壁书房上课的声响很是积极热闹。卧室里的一切都是崭新的,一股油漆味挥散不去,温黄的夕阳一寸寸落下来。无论是新房间,新学校,还是这些突然闯入她生活的江家人,都让她惶恐不安。 她已经连着失眠了好几个月了。 深夜,别墅客厅,佣人匆忙指了指二楼房间。 江伊林怀揣着不安走到二楼,不确定那人指得是哪间房,硬着头皮选了一间进去。 她不敢睡床,轻轻脱了鞋,松了头绳,蜷缩在卧室的一方沙发上休息。 半夜叁点,卧室温黄的地灯亮起来,江伊林感觉身体突然被抬了起来似的,以为是在做梦。再一次躺下时,真皮垫变成了真丝被面,柔软得像在云上。 梦意外的真实。 那一刻她从半梦半醒中挣扎着睁开眼,撑起身。 梁宽背对着床,解开浴巾,穿上睡袍,一转身就看到她跪坐在床上。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