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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坑


的时候往往有比平时更为旺盛的表达欲。在这一点上,许一零同他是一样的,彼此的身份让他们实在没什么好戒备的,所以他们的聊天也没什么避讳,可即便如此,许一零还是几乎不跟他提蒋言柯的事。

    直到母亲拿出了许一零的笔记本。

    他才知道,原来许一零在小学也有喜欢的人,他甚至怀疑这也许是大家都必须经历的。

    还有一点让他在意的是,他觉得自己有些失败,他自己没遮没拦地跟许一零说了许多,但许一零在如今这件性质相同的事上对他透露的内容十分有限,这让他心里有些不平衡。

    他盯着母亲手里的本子看,估计许一零没跟他说的那些应该全都记在里面了。

    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他和父母就像三个审判官一样,那一刻他自己好像也成了“家长”。他接过母亲手里的“罪证”,看到了母亲眼里明显的怒火,知道许一零回来之后肯定免不了一顿骂。

    “你最好别跟她一样整这些东西。”母亲甩开本子,也恶狠狠地剜了他一眼。

    他讪讪地应付道“没有”,心想还好他没把他自己的糟心事往本子上记。

    说实话,他并没有觉得这种事有多严重,因为学校里的学生提到这些事的时候一般都是调笑的语气,而且大家都觉得这是不可控制的。

    不知怎的,一想到许一零藏着掖着没跟自己说的那些事最后还是被父母知道了而且她还要因此挨一顿骂,许穆玖竟然有些幸灾乐祸。

    在他态度不是很严肃地打开那本本子之前,他想象过里面会记录什么内容,大概是一些与他以前经历相似的心情和一些她做过的、他以前也做过的、也许现在提起来很羞耻的东西。

    事实证明,确实有。

    对喜欢的人的欣赏和夸赞、对自己的看法、猜测那个人的想法以及对未来的想象,还有记录和对方关系的熟悉程度,打听对方的喜好等等。

    但,也不止这些。

    当他看到许一零会去听蒋言柯喜欢的音乐、看他喜欢的电影、认真写下了自己的感想和理解并且对蒋言柯的看法进行猜测和理解时,他开始感到惊讶。

    他明白,也许那个人的存在对许一零来说不止是喜欢的对象那么简单。

    他有些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终于端正了自己作为一个旁观者的态度,继续看他们之间发生的事。

    好多字。

    这太耗费时间和精力了,而且,有点辛苦。尽管他知道许一零对此或许乐在其中,但他还是忍不住为许一零感到辛苦,那种心情就和以前他看许一零熬夜为罗敏做贺卡的时候的心情很像:

    大概是有些心疼,还有一些怀疑,怀疑这么做是否值得,此外,还掺杂着些许让他分不清立场的羡慕。

    接着往下看,他发现,原来许一零也有和他一样的疑问:

    当发现自己和对方的观点十分不一致的时候该怎么办,当发现自己和对方有的地方不匹配的时候是否要更努力地理解对方想法里的可取之处甚至隐藏自己的本来面目、将自己改成迎合对方喜好的模样。

    作为“过来人”,许穆玖也许可以说,不要犯糊涂,没必要为了一个人委屈自己,不觉得这样太可怜太可悲了吗?

    但他不会这么说。因为对当事人来说,他们谁都不知道未来会怎样,如果不愿意改变,以后是否还能遇到比现在这个人更匹配自己的人?况且,不管有多辛苦,他们总能神奇地从目前喜欢一个人的状态中尝到甜头,如果有办法能继续下去,怎么舍得就这么放弃了?

    之前的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许穆玖本来以为自己对以前和沉柯有关的那些早就看明白了,以为自己完全能以一种玩笑的态度去叙述、评价了。

    诸如:以前真幼稚啊、当初的自己真好笑啊……

    但当他手里捏着许一零的笔记本,看她亲手记下的那些点滴,一些尘封的迷茫、心酸还有无奈好像又重新回来了,它们以新的、这本笔记的形式为载体,慢慢地从指尖和眼球渗透到血管里。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连他自己都没想明白。

    这段不太寻常的看笔记过程让许穆玖在目睹许一零求母亲不要打电话时心情复杂程度不亚于许一零。

    同时,这让他有种或许他能理解许一零的感觉。

    可这是真的吗?他真的能感同身受吗?

    他本来想找许一零聊一聊,但对方可能是心情不好,一直没有应答,于是他只能作罢。再者,静下心来之后他发现他竟然不知道自己能跟她说些什么。

    劝她想开点?还是跟她说自己以前喜欢别人的时候也遇到困难了?似乎都不妥,她的事还没说定呢,还不至于悲惨到需要他来干涉。

    他没有继续干预的理由或者立场,他料想即便M.xiap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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