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从方才的照面就能看出,这位的财力和地位,跟薄成许又不可同日而语。 即使是六千万,若他有心相帮,想必也不过举手之劳。 可面对这份从天而降的机遇,柳拂嬿不假思索地抗拒。 纵使薄家再挥金如土,也没有从六千万的泥沼里挽救她的原因。 她没有能平等交换的筹码。 最便宜的东西往往最昂贵。 思及此,柳拂嬿敛眸,绕开了话题的核心。 “人生在世,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难题。” 她口中喉糖还未化尽,言语间,带着薄荷与淡茶织就的冷冽气息。 听出婉拒与拒谈隐私之意,薄韫白不再多言。 他退后一步,提起手中白伞,让出门外的路。 “天气不好,我送你一程。” “谢谢,不必了。” 柳拂嬿却并未多看一眼那辆深黑色的迈巴赫,眼眸低垂着,轻轻摇摇头。 今晚已经承了他的情,她实在不喜欢欠人太多。 五分钟后,巷子两头的积水漾起波澜。迈巴赫自北边原路返回,柳拂嬿走向南边的地铁站。 没有问他的全名,因为不会再见面。 这种高居云端的贵公子,和深陷泥沼的她,不会再有第二次交集。 回到暂住的酒店,腕上红痕还是没褪,一沾水就疼。 被薄成许用力攥过的触感仿佛还在,挥之不去。 柳拂嬿感到一阵不受控制的恶心。 她将水龙头拧到最大,把手腕伸到冰冷的水流底下。 又挤了满满一捧洗手液,用力搓洗了十几遍被碰过的地方。 一直搓到皮肤红肿,又被水流冻得发疼、发痒,她心里总算好受了一些。 - 这天一早,柳拂嬿去了美院办公室。 刚打开老旧的电脑,身后立刻传来个女声:“你怎么来这么早呀?今天有课?” 回头就看见抱着一摞文件的乔思思。 乔思思是学院的行政,只比她大两岁,心理年龄还年轻得很。她的办公室离柳拂嬿这间不远,两人常常在走廊里打照面。 说来有趣,柳拂嬿读硕士时还给乔思思交过几次材料,那时候她管乔思思叫老师,现在正好反过来。 “没课。”柳拂嬿说,“在家里也无聊,来这儿还心静一点。” “我懂我懂,郊区的出租屋哪有办公室舒服,连个好吃的外卖都点不着。” 乔思思深以为然地点头,少顷忽然回过味来:“不对,你不是自己有房子吗?” 柳拂嬿笑了下,从抽屉里摸出一个好久以前别人给的网红棒棒糖:“吃不吃?” “这么巧,我最爱的冰霜草莓味!”乔思思接过去,立刻忘了原本要说什么。 也许这糖就是乔思思给她的也说不定。柳拂嬿若有所思。 乔思思一边吃糖,一边赖着跟柳拂嬿聊天。 柳拂嬿这股气质谁会不喜欢呢?虽说是大美女却一点架子都没有,随和又照顾人,有种不露痕迹的成熟,让人情不自禁地就能静下心。 “哎,你最近刷微博了吗?”她兴致勃勃地开启话题。 “有个高富帅一直在热搜上飘着,长得简直了,那眼睛,那鼻子,那精英熟男的氛围感,我顿时觉得我以前追的星都是浮云。” “是么?” 柳拂嬿不感兴趣,简单地应了一声。 “绝对是啊!而且家世特别好,年纪轻轻就是跨国大集团的继承人,不光长得像小说男主角,连名字都好听得不行!” 乔思思压低声音:“听说是卷进商战,两大集团神仙打架,他照片才被曝光的。要不然搁平常,咱们普通人哪能看到这种大人物的热搜。” 柳拂嬿稍怔,眼前短暂掠过一张桀骜又矜冷的脸。 记忆里,那人好整以暇,并无半点深陷风暴中心的样子。 只是,当时他眉间确有倦意,又氤着一层厌世的淡漠。 “什么名字这么好听?” 柳拂嬿多问了一句。 “难道你有兴趣?”乔思思双眼蹭地一亮,连声音都高了八度,“天哪大美女,太不像你了!” 她十分尽心地冥思苦想起来:“叫……叫什么来着?”说着把手指埋进发根里一顿猛薅,终于福至心灵,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