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鐘过后,她提出了一个新的问题。 「徐薇涵知道吗?」 「应该……不知道吧。」嘴上那道牵强勾起的笑容还在,彷彿我正嘲讽着自己。她的眼眶盈满着泪水,听到我否定回答后表面张力支撑不了她的眼泪,泪珠应声落下。 她就这样孤独地坐在椅子上掩面哭泣着,然而我却不知道她是为了什么而哭泣,看着这样的她,心彷彿被什么触动着,那份悲伤的情绪似乎也渲染了我、渲染了整间病房,我们各自呼吸着这样的空气,各自有着不同的情绪。 她哭了多久,我不知道,也许一分鐘、也许五分鐘,对于时间我其实很不会拿捏,对我而言,看着她哭的那段时间像是过了半世纪那么久,源自心里的罪恶感不断地加深我对她的抱歉,明明没有什么好抱歉的,但我就是觉得我愧疚她。 没能伸出手安慰她,我为此而感到歉疚,因为我选择了伤害她。 「那天晚上的话,请你忘了吧。」片刻过后她抬头,那空洞的眼神瞬间闯进了我的视线,「那天我喝了点酒,情绪有点失控,抱歉了。」 「嗯。」我点了一下头,简单的告诉她我的回答后伸手打开了一旁的抽屉,拿出我写好了那封信,随后起身走向她,「给你的。」 她用着有些疑惑的眼神收下了那封信,问我:「可以看吗?」 「随便你。」 我听到了纸张从信封里被抽出的声音、被打开的声音、修寧呼吸的声音还有非常细微的啜泣声,她用力的握着那封信,纸张因为压力而產生的皱折在阳光的照射下格外明显,她的手颤抖的非常明显,头也低的很低,儘管如此,她还是握紧着那封信。 「请你加油。」 那是她在看完信后的唯一回应,随后她匆忙的拿起地板上的包包,迅速的离开我的病房。 我知道她哭了,因为她那震聋欲耳的哀号声穿透那扇房门,就像一把利刃不断地来回割划我的胸口,我极力的忽视自己血流不止的内心与她心如刀割的哭喊,闭上双眼,然后拋开所有顾忌,坚守着我的决定。 加油。 週遭又变得安静是隔了多久以后的事呢?大概不到十分鐘吧!我缓缓地张开双眼,耳朵里的水因为轻微的晃动而滑进了更深处,胡乱抹去眼角那似有若无的冰冷感后,我将右手的拳头松开了些,手心里那张字条上的字跡变的有些模糊,黑色的笔跡夹杂着汗水染灰了週遭的白色。 「我去买早餐……」我看着那张纸,用着属于自己的声音唸出那段文字,然后我发现,那是我第一次仔细聆听自己的声音。 几分鐘过后,我的房门被敲了两下,用着不太大也不太小的音量说完请进后,我看到提着一袋早餐的阿辉笑脸盈盈的走进了我的病房。 「你的。」他递给我一包用白色纸袋包起来的谜样物和一杯温红茶,「蓝莓贝果和红茶。」 「谢谢。」我语气平淡的对他说着感谢,但说实话,我有些讶异,因为他竟然还记得我最喜欢吃的早餐是什么。 他一脸满足的吃着口味不明的汉堡手里还拿着大杯冰红茶,看着那样的阿辉,我想我笑了。 「啊对了!」突然,他用着充满喜悦的脸庞对我说:「等一下陪我去空中花园好不好?」 「为什么?」 「突然想看花。」 「……可是空中花园没有花。」我很认真的对他说,因为空中花园真的没有花,那里只有盆栽,而偏偏盆栽里的植物都不会开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