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五点半,阳光濛亮的时刻,不需闹鐘的季洁睁开双眼。她并不觉得这天有何不同,除了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学之外。 她还是顽固的照常作息。 六点,出门晨跑,七点,回家淋浴。 这一个小时内许婶会过来一趟又离开,所以她返家时,屋里会出现报纸和早餐。 季洁曾经跟许婶打过一次照面,那个亲切又不相信她带霉运的大婶,很热情的看着她直喊「小妹妹长得漂亮啊,就是太瘦啦,要多补补,我再去给你煎个蛋!」 就在许婶煎好蛋,摸了她的头要离开时,不慎在平坦玄关的柔软地毯上绊了一下,这一绊,居然就掀起半片脚指甲,鲜血直冒。 那次许婶见鬼一样的逃出去以后,季洁就没再见过许婶。 她刻意避开许婶来帮佣的时间,许婶则是再也不敢不信邪,一打扫完做完饭菜就急忙离开,即使偶然碰见,两人也当作没看到,连招呼也不会打。 但这天七点,季洁慢跑回家,家门口停了一辆车,车旁倚着一个抽着菸,正在出神的年轻男人。 「梁队。」 「嗨。」 梁渊没像平常一样,一看到未成年的她就立刻捻熄菸头。他的脸色也很憔悴,鬍渣都冒了出来。 她想,恐怕是为了梁彦翔,一夜没睡。 她没问话,梁渊看着她也没说话,一阵沉默。 梁渊凝视17岁女孩就算见到他也毫不动摇的冷静面孔,她刚才显然是去晨跑了,运动后的汗水从她染上一点点玫瑰色的肌肤上滚落,像清晨一朵最美花蕾上的精緻点缀。 这个少女,毫无疑问是既聪明而漂亮诱人的。 在工作上,他认同j的能力和冷静预测,但现在,梁渊却因为季洁这个女高中生对自己弟弟的不闻不问,觉得未免过份冷血而產生不理智的些许反感。 十分矛盾的情绪,在理智前引领他开口。 「j,你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季洁垂下眼帘,看着散落一地的菸头。 「如果是指梁彦翔,既然梁队此刻人不在医院而出现在这里,还抽了这么久的菸,表示他至少没有生命危险,我不需多问。如果是另一方面,我想梁队这么早亲自找上门,恐怕是跟工作有关,而我还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事情,当然也不知该如何问起,只好等梁队自己说。」 梁渊灭掉菸头,揉揉因为抽了太多菸提神而发疼的眉心。 「对,j,我是来交代工作的。c市今年年初的动物虐杀案,上週有了新进展,城郊山区有登山客迷路,发现一具被剥了皮的人类尸体,下刀手法和使用工具,都和年初的动物虐杀案相似。这案件尚未公开,但已正式被怀疑为连环虐杀案的前奏,高层本来要找梁彦翔协助破案,但他现在人在加护病房……所以,市长指定由你协助。局里也会派几位脸嫩又不曾公开露面的年轻刑警从旁协助,他们将在适当时机用暗号与你联系。」 梁渊说完话,鑽回车里取出一个资料袋。 「还有,作为实习成绩及格的交换,这是你要的档案。」 季洁接过牛皮纸袋,道谢后又问,「为什么线人必须要看起来年轻?」 「已查出死者是一名怀抱星梦的大学休学生,最后身影前一天出现于经纪公司入口监视器。根据之前梁彦翔和几位专家共商的结果,嫌犯其一的身份,恐怕是演艺公司内部高阶经纪人,我们会设法让你混进不久后即将开拍的连续剧当临时演员,从中接触调查。」 「如果是这样,我的客观条件应该比梁彦翔更好,为什么一开始没找我?」 季洁没有恶意,只是陈述事实。 即使只是要当临时演员,梁彦翔的相貌和身材儘管都超过平均标准很多,但不到172公分的身高,依然是他身为男性的致命硬伤。 「梁彦翔不同意让你冒险。他担心你遇上这个嫌犯,可能会……感情用事。」 她的眼瞳,不可察觉地微微一缩。 「这经纪人,是女人?」 「嗯。」 「名字叫倪妮?」 梁渊不作声,默认。 倪妮,曾是她父亲季郁的得意门生,但,也是在考古队灭门案之前,因控诉季教授对她性骚扰,愤而脱离考古队,因而毁了季郁一生名誉的美人。 就在季教授连整个考古队离奇死亡后,法庭调查发现,倪妮的指控全部查无实证,但那时季郁人都死了,过期的清白来得毫无意义,反而让倪妮因为与这个案件的相关性,而在报章杂志上曝光率激增,名气随着她过人的艳丽,一时水涨船高。 十二年前的灭门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