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回来一趟吧?」就只是拨个空回来,这倔强的小女人会愿意吗?办完婚礼后,她想继续回到澳洲再待多久,他都可以等。 「最快……我也只能圣诞年假那段时间才回得去,我现在手边的事很多,而且在这里根本没人能够帮得了我。」这是她最后的妥协。 不管如何,她都得把现在正在处理的个案告一段落,还有论文报告,让这学期完整结束,才能脱得了身。 「圣诞年假那太晚了,准备结婚的事起码要再提前一、两个月,如果要在今年年底以前……事实上,我连我爸是不是还能撑到那时候我都没把握。」 「我没办法再提早,要就那段时间,来不及办婚礼我们到时候就直接去公证签个名字,这样不行吗?」 电话两端,僵持不下的纠缠,只是让身心都已经疲累的两人更加无力。黯黑的沉默在蔓延,长途的热线结冻在赤道两侧的南北回归线之外。 「你真的在意吗?」 「什么?」她愣住了,那问句像是勒住她喉咙的一条麻绳。 「如果我妈不让我们结婚的话?」 自己的母亲心里打着甚么算盘,连他都不敢臆测,当然更不会把朱习菈的事,告诉姚典娜。他只是害怕,就算他坚持忤逆母亲的意思,当个不孝子,有些事情冥冥之中,似乎已经开始出现一股不受掌控的节奏。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如果不能回去,那我们就别结婚了是吗?」 「娜娜,你得给我足够的筹码去说服我妈,她甚至质疑你如果真的想跟我结婚,为甚么还跟别的男人一起出国?」 虽然那时她跟着邹子阳学长一起出国,但其实,两个人申请的单位是不一样的,学长人在医院,而她是在医学院里。虽然偶尔会碰头吃个饭,但几乎大部分时间都是各忙各的。两个月前,学长因为接到家里电话,说学姊怀第二胎出了些状况,便结束研习回去了。 她自认问心无愧,也可以不理任何人间言间语,但是如果连她最亲密的男人都怀疑她,却叫她情何以堪。 「所以……你也怀疑我,是吗?」她拔高的声音,是抑制不了的愤怒质问。 「我不想怀疑我们之间的感情,我可以等你,但我爸妈不一定等得了。」 「你不觉得……你这样……很自私吗?」她颤抖的双唇,迸出支吾的埋怨。 「娜娜……」 「当初我想结婚的时候,你说你还不敢打算,所以我才出国的。现在你一句,你想结婚了,就要我放弃一切回去跟你结婚,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自私吗?」 她的声音里夹杂着哽咽的鼻息,他知道他的娜娜哭了!他知道她一直都是那么好强,曾经再累、再苦的事,也很少在他面前掉泪。 如果可以,他多想紧紧地拥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他的胸前放肆。但遥远的距离,将时间和空间都阻隔,唯一的温度,是发烫的手机在他掌心燃烧。 「我没有要你放弃一切,你只要拨个时间回来一趟……」他低声如蚊蚋的企求。 「我也说过了,我最快的时间就是圣诞节年假,如果你和你爸妈等不了的话……」 「那……你就自己去结婚吧!」最后一句在电话断线之前,她脱口说出。 兔子布偶被她抓起奋力一摔,砸中了桌上的檯灯,「磅」地清脆一声,檯灯倒下,兔子翻了几个跟斗,孤单单地滚落至阴暗的桌下。 崩溃的情绪,宛如碎裂的玻璃。她趴在床上,再也止不住泪腺溃堤洩洪。 「娜娜……」 失速的心情,像是跌入无底的深渊,杜鑫评紧紧握着再也无人回应的手机,而手机里传来的,仅剩「嘟嘟嘟嘟……」空盪盪地回绕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