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打上门来要人,本宫便是有一百张嘴也解释不清呢。” 清词有些赧然,然她今日必是要见到顾纭才能放下心的,所以任嘉阳公主调侃,只面上泛起红霞,目光却明净如雨洗过的天空,道:“公主,您是知道我的,我向来如此。” 若非这一片赤子之心,嘉阳公主不会与之结交。 说话的功夫,顾纭已过来,依然是一张娇艳的芙蓉面,沉稳不惊的眼神,行云流水般优美的礼节,一丝不苟地行完礼,她才看向清词,亦是讶异道:“阿词怎么今日过来?” 因两人早已说好,只待上元相聚。 顾纭消息不畅,观她神情,似并不知萧珩失踪,清词病重这些消息,也或许是公主怕她担忧,刻意隐瞒了她。 清词起身,拉着顾纭仔仔细细打量,确定无虞后才松了口气,涩声道:“纭儿,你进宫可还顺利?” 这一世,她早了许多年便找到顾纭,她曾在心底暗暗发誓,不会让顾纭经历前世种种,这样美好的女子,值得一个人,用一颗真心,倾尽一生去守护。荣华富贵算得什么?她和顾纭都非追名逐利之人,她不能再眼睁睁地看着她,与一群女子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在后院的倾轧中无声无息地凋零,睿王不配,太子不配,天下至尊也不配。 顾纭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柔声道:“能有什么事儿呢,贵妃娘娘人很和气,宣我进宫是为了那元日礼服上的翟鸟,我绣好了便有赏,自然也就出宫了。莫非我是哪个牌面上了不得的大人物不成?” “后宫不涉朝政,一切自有圣裁。你放心,娘娘没有无故迁怒我。” 她担忧若提起“瑞鹤图”,清词便会愧疚,把招来这场事端的缘由揽在自己身上,因此只得拆开了揉碎了讲,这套说辞倒与嘉阳公主所言不谋而合。 清词按下眼中泪光,勉强勾起唇角,若林贵妃是如此和善的性子,岂能养出祁王这样的野心勃勃,睿王又如何会韬光隐晦至今,然而当着嘉阳公主的面,便是再怎样交好,有些话也是不能说的,只道了声:“好,那我便放心了。” 两人虽心思各异,却是不约而同为着对方,正执手相对无言之际,华如进来禀报:“公主,驸马正在殿外等候公主宣召。” 清词听华蕊偶尔提起一次,嘉阳公主便是一年不去齐国公府,如中秋,元日这样的节庆,总还是要去住几日,全一全皇家和齐国公府的面子,想必齐驸马便是因此事而来。 清词遂道:“既如此,阿词便去看看乌云盖雪可胖了没,我还给它带了小鱼干儿呢。” 嘉阳公主淡淡一睇,挥手道:“行了,既然云散雾开,小姐妹们自去说私房话儿罢。”便是这样说完,已换了一副雍容尊贵的神情,懒散道:“宣驸马进来吧。” 清词和顾纭行礼后并肩出门,正遇上拾阶而上的齐驸马,这是清词第一眼见到公主传闻中的夫婿,见他面如敷粉,唇若施朱,倒也算是个美男子,只脂粉气稍浓了些,确是配不上潇洒□□的公主,不由心中一叹。 齐驸马微一抬头,不由愣在了那里, 两个女子并肩而出,一人衣衫富丽,气质却淡雅如兰,一人衣衫简素,容颜却灼若芙蕖,如明珠璞玉,交映生辉。他本以为嘉阳公主已是姝色难得,未曾想无论气质风采容貌,世间还有女子竟不逊于她。 一愣之间,两个女子欠身行礼后便相携离开。 华如撇了撇嘴道:“驸马,公主正等着呢。” 齐驸马猛一回神,自觉在侍女面前丢了丑,脸色一红,不待华如掀帘子便径直进去了。 华如目中闪过一丝鄙夷之色。 * 两人回了顾纭所住的卿云轩,屏退左右,清词才又郑重问了一遍:“纭儿,你是真的无事罢?” “我不要听那些粉饰太平的话,那都是说与外人的,你若是遇到了什么人,什么事,不方便求公主,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我拼尽全力,想方设法定会让你摆脱前世的命运。 顾纭把乌云盖雪唤出,诧异捏了捏她的脸颊:“胡思乱想什么呢?我瞧着你瘦了,可是年下太忙没有睡好。” 见清词目中仍是不掩担忧,她笑意盈盈嗔道:“我能见着什么人呢,娘娘也只是两面而已,便是入宫时召了进去一见,出宫时又亲自赏赐,日常与尚服局的女官在一起,虽起初有些嫌隙,这也难免,毕竟我是一个外人,但大家切磋技艺,都有所收获。” “镇日的瞎想,我瞒着所有人,也不会瞒着你呀。” “因为我们,都是彼此最好的朋友,阿词有事不瞒着我,我也是如此。”她笑得俏皮,心间却如被千百根绣针戳过,细细密密的痛楚蔓延。 对不住,阿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