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容你给我听好了,别以为你有多厉害,日日仗着门楣为非作歹,别人敬你你还真以为是自己有多聪明呀,你那二哥长得就像头大肥猪,日日还去秦楼楚馆,你看看哪家姑娘想嫁给他?偏偏还自命清高这不要那不要的,我呸!” 柳玉容被她这一大串砸得反应不及,才倒竖柳眉,下一瞬那小贱蹄子忽地哭出声,一边抹着泪一边哀诉,“对不起柳姑娘,我不是故意要挡你的路的......” 她说着一下子靠近了柳玉容,手里的银针快准狠插入她手臂上的穴位, 柳玉容吃痛一把将她推到地上,谢知鸢顺势倒下,将针丢到草丛里,哭得越发心碎。 少女的泪来的又快又猛,一下子将整张脸都拢住,叫人看得怜惜不已。 谢知鸢一边哭一边想着, 看谁还敢说她欺负人,这下子该轮到柳玉容抄院规了吧。 不远处,身姿高挺清隽的男人拢了拢广袖上的册子,带着书卷气的眉眼带了些微笑意。 * 谢知鸢从院长屋内出来时还颇觉顺利,原本柳玉容还纠缠着不放,见院长要她抄院规便放话要大吵大闹,可下一瞬孟公子却踏入此处,指明确是柳小姐的问题, 这一下子,柳玉容脸色青青拜白白,谢知鸢瞧着差点要笑出声。 一路的好心情一直延续至回府后。 谢知鸢才喝了两口茶,就听四喜在耳边说起那柳二公子的消息。 那柳二公子竟胆大包天睡了五军提督的小妾,东窗事发后,被盛怒之下的提督酒意冲上头,提刀追着他砍。 五军提督年纪虽大,但马背上打下来的战绩累累,再怎么年老也不是柳亭这种酒囊饭袋能相提并论的, 柳二吓得抱头鼠窜,最后还是被一刀砍了命根子。 这事一出,柳家忙着与五军提督交涉,可五军提督手里握着实权,柳家虽清贵,但也只剩下个空壳子, 两相对比之下,柳家自是不敌,可他们不甘愿轻易放过他,已闹到圣上那去。 柳家出了事,再没心思往谢府窜,可叫谢府众人松了口气。 * 暗狱中,鞭子声混杂着惨叫响起,时不时还有烤肉的滋滋声, 邵远眉目没半点波动,只细细瞧了眼手底下的情报。 他掀了掀眼皮子,眼尾的那点刀痕似也变得锋利,“消息可准确?” 在手下人的那声“是”传来时,男人修长的手指捏着印着些许字迹的薄薄黄纸,落到火炉上方。 纸笺飘然跌落,被暗燃的火舌吞噬焚化,化作灰烬一道落入炉底。 邵远扯了扯嘴角,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他真是半点都不信。 可那又怎样,平日里陆明钦身边暗卫重重,派去试探的人多次近不了他身,万佛寺一行是近来唯一的契机。 对方便是算准了他们就算知道是圈套,也绝不会轻易放弃这个时机, 最后,全然看哪方棋高一着。 不得不说,邵远就这卒吏端来的盆自净了净手,水面倒映出他若明若昧的笑意。 那陆世子对自己可真够狠的。 * 万佛大典当日,帝后需前往南郊万佛寺斋戒一日,而谢府因着近日的香料得以随行在列。 谢知鸢早早被四喜拖起,打着哈欠由她替自个儿换上了套端雅的深衣, 她眯着眼,坐上马车还有些怠惰,前些日子染的风寒还未好全,现下鼻子酸涩不堪,遇着凉风便要跟着打喷嚏。 谢府的马车行至万佛寺山脚下,谢知鸢远远便瞧见了盛大的仪仗。 他们家虽被允了可跟着祭拜,但到后头的唱词祭祀时,只有朝廷命官才被允许入仪仗,他人是需回避的。 祭拜过后,谢知鸢陪同谢夫人随着其他女眷的步伐,将要踏入偏殿前,她遥遥后望。 清冷清贵的男人着一身深青色云鹤花锦绶朝服,腰封处佩药玉,下结青丝网,身姿高挺颀秀,通身临风气派,端的是谪仙模样。 远远的,她察觉到那双墨黑瞳仁好似越过重重山阶,落在了她身上。 作者有话说: ——其实表哥觉得,自己是有一定几率会死的(不是现在就是不久的将来),所以某些程度上,把这一眼当成最后一眼。 对阿鸢动手动脚的男性的报复虽迟但到。 第55章 、坠崖 万佛寺落座于南郊万盛山半山腰僻静之处,南郊是盛京所倚仗的攻防之地,因着这条山脉,当年蛮夷入侵时,□□才得以守下这片江山。 现如今,河西处已被平定数十年,当时的庆帝为祝贺,特意在南郊万盛山一侧设狩猎场。 绝壁奇峰峥嵘险峻、逶迤绵延。 祭祀大典才进行了一半,最上首的陛下拿着玉笏板,洪亮有力的嗓音传遍仪仗。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