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慢慢调理,终有一日他会好转,可过了这么久,顾云庭托人找来各地的名医看诊,结果都一样。 后脑勺的致命伤,虽没有让他死去,但已经严重伤了神经,这辈子都不会好了,换句话说,他这辈子都不会认出自己,也不会再像从前笑眯眯喊她“小乙”。 “很热,要慢些吃。” 宋元正咽的很快,邵明姮都怕他被热气烫到。 他吃完了,又想窝到墙角处,邵明姮拉着他的手,走到床前,又一次解释:“这是坐的地方,也是睡觉的地方,不要去墙角,那里会有虫子。” 宋元正低头爬上床,掀开被子把头蒙起来,过了好一会,又偷偷露出眼睛,看见邵明姮还在,吓得又躲了进去。 邵明姮隔着被子拍拍他,随后又坐了会儿,起身离开。 听见关门声,宋元正茫然的探出脑袋,空洞的眼睛没有一丝神采,依旧是呆滞迟钝的样子,他嘴唇动了下,飘出几个含糊不清的字眼。 “小乙..小甲....跑...” 夜里,顾云慕从军营回来,进门后便解了大氅扔给长荣,站在屏风处用力拍打身上的落雪。 风咆哮着,天气阴冷森寒。 邵明姮站起来,将座位让给他。 顾云慕扫了眼她的脸,又看向顾云庭,笑道:“二郎如今过得可是神仙日子,大哥羡慕的要紧。” “嫂嫂在京城坐镇,徐州又有两房美妾,大哥羡慕我作甚?” “真是个不讨喜的性子。”顾云慕全不在意,端起热好的酒一饮而尽,桌上摆着炖到酥烂的山药鸽子汤,虾仁炒芦笋,清蒸醋鱼,还有煮好的甜梨。 他大口吃肉,很快身上便热络起来。 “孙泰来信,说是你交代给他的事办的差不多了,怎么想起来查这个?” 顾云庭不动声色掀了掀眼皮,见邵明姮坐在不远处的海棠方椅上,托腮往外看雪景,隔着窗纸,雪片子就像银白色的雾,一团团直往纸上砸。 “想查就查了。”他抿着唇,喝了口鸽子汤。 顾云慕噗嗤笑出声来,喷了一地汤水,他伸手,邵明姮找来干净的帕子递过去,有些好奇,便看他们兄弟二人说话。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端倪,说来给大哥听听。” “盐税案虽然已经了结,但那些暗道别有洞天,若他们单纯只是运盐运银子,其实不必如此大费周章,除非还有别的更重要的目的。” 顾云慕凛了神情,坐直身子看着他。 顾云庭忽然开口,却是对邵明姮说的:“邵小娘子,你先出去。” 邵明姮隐约觉得他要说的事与宋都督有关,她很想坐在这儿听,但顾云庭有意避着她,她只好出门,没有走远,而是站在廊庑下,身体贴近门口。 “我觉得,当年宋都督投逆王案或许也与盐税案相关,比如无缘无故丢失的军械,粮草,以及徐州营地被人破坏的战备物资,他们如何轻而易举从内部打通,里外勾结。 这些暗道,若不调查清楚,大哥以为,之后又会如何?” 顾云慕摸着下颌,恍然:“你不动徐玠,是想秘密监视他,获得更多线索?” “毕竟宋都督投敌的信是他搜出来的,若真有人串通,徐玠便是那人最得力的眼线。” 当今从封地回京登基时,其余诸王皆有异动,尤以谋逆被杀的楚王最为厉害,听闻他立时屯兵秣马,扬言要直捣皇城,后来朝廷派人前去游说,又应下楚王不少要求,大战才偃旗息鼓。 “楚王彪悍无脑,那场叛乱会是他主动挑起的吗?”顾云庭分析着,昏黄的光影中,两人眼神俱是冷肃沉重。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