态度。 其中最极端的一个,当属他在高中时认识的那位天才少年。 虞度秋并非没有信念,可他的信念是“我要做一个没心没肺的混蛋,这样谁也伤害不了我。” 他们结识的那天,叛逆期的虞度秋经历了多年的自我放纵,已经处在歧途的边缘。他目中无人地在校内策马狂奔,险些撞伤其他无辜的师生,不以为恶,反而嘲笑那些人的愚笨。 在所有人惊慌逃窜之际,他高高在上地坐在马背上,如同无慈悲的神祇,冷眼睥睨着那些命运受他掌控的众生。 只差一步,他就要冲出家人打造的层层保护网,迷失在疯狂与刺激中。 在他即将撞上学生的最后一刻,穆浩挺身而出,终于令他悬崖勒马。 可通过后来的相处,穆浩逐渐意识到,自己顶多只能帮助虞度秋不误入歧途,却不能教会他真正的信念。 这位小少爷的天才脑子难以与凡人相通,他眼中的人类太过脆弱,仿佛蝼蚁一般,随时能被踩死。 可他即便用尽全力去保护这些蝼蚁,也无法改变他们的命运。 这令他身上兼具神性的悲悯与冷漠。 而纪凛截然相反。 纪凛就是虞度秋眼中的凡人,当势不可挡的灾难来临时,连一声求救都发不出,便会一命呜呼。如此弱势,如此渺小。 但就是这样的纪凛,会以弱势者的身份与强权据理力争,更会以渺小的力量证明自己与命运抗争到底的决心。 虞度秋缺少一个这样的普通人朋友。 如果他们两个相识,或许……纪凛能给虞度秋带来不一样的认知。 不光是虞度秋,其他彷徨的、失意的、陷入绝境的、痛失所爱的……一定都会被眼前这名青年的信念感所影响、所拯救。 不能让他倒在这种地方。 “嗯,你可以的,不要放弃希望。”穆浩记得自己当时是这么说的,同时抬手摸了摸他汗湿的头发,“我相信,你以后会很了不起的。” 十八岁的纪凛睁着通红的眼睛,不可思议地望着他,最终眼泪再次扑簌簌地落下。 二十八岁的纪凛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爱哭鬼了,他的坚韧与执着足以匹配他肩上的责任,但此时此刻,他微微泛红的眼睛,像极了他们初识的那一天。 穆浩下意识地想抬手摸摸他的头发,问他怎么了,可碍于前座的卢晴,最终克制住了自己。 纪凛已经是独当一面的队长了,在下属面前被人摸头,可能会觉得有失威严吧? 穆浩没有动作,也没再说什么,后座又陷入了沉默。 卢晴简直被这尴尬的气氛折磨得抓狂,心一横,豁出去了:“穆警官,你就行行好,去咱们局里一趟吧,裴卓死缠烂打不肯走,质问我们凭什么柏朝能进看守所、他这个亲弟不能进,我怕他又去网上煽动舆论骂我们,如果你能帮忙解释一下,我们感激不尽啊!” 她夸张的语气吸引了穆浩的注意力,他转头看向前座,安抚性地笑了笑:“没事的,裴卓无非是想找他哥出谋划策、挽救公司,关于这点,柏朝已经答应裴鸣了,会替他帮裴卓一把。” 卢晴边开车边诧异地“啊?”了声,转眼就忘了给自家队长牵线搭桥,忙不迭地追问:“柏朝为什么要帮裴鸣啊?这对他来说没啥好处吧?再说他哪儿来的钱?” 穆浩耐心地回答她的每一个问题,但都点到为止:“因为他与裴鸣达成了一笔交易,裴鸣为他提供了他需要的东西。至于钱……中途度秋的母亲来了电话,说自己在回国的飞机上了,我猜,她应该会资助吧。” 卢晴似懂非懂,她与穆浩也不熟悉,“哦哦”了两声就没再冒昧地问下去。 经她一打岔,穆浩的思绪从过往中抽离,回到了半小时前的探视室: 柏朝提出关于宝石的问题后,在场所有人不出所料地大跌眼镜。 裴鸣气极反笑,倒要看看他想搞出什么名堂,于是大方地告诉了柏朝,能与鸽血红相匹配的宝石,最佳选择便是喀什米尔产的“矢车菊”蓝宝石,象征忠诚与坚贞,据说在古代可保护佩戴的国王免受伤害。 但这种极品宝石在十九世纪就已停产,如今价格高昂,一颗难寻。 柏朝听见“保护国王”时眼睛微微一亮,而后便露出了与虞度秋别无二致的奸商表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