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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后哀家和竹马掌印he了 第1节


是大宁一百余年也没有几个能与之相比的。

    只是少年才子春风得意,许多美好的畅想,统统断送在一个未曾见过的叔父的一念之差里。

    去年祁徽之伏法后,朝廷派御史台的官员前来湖祥县,祁家成年男子就地斩首,十六岁以下判阉流刑,女子落入乐籍。

    事发时正是腊月,祁遇还在书院里准备来年春闱。书院院长当了一辈子的翰林院编修,年老辞官致仕后归乡讲学,极为爱重这位少年举子,特地给他开了个小灶单独教习。

    那日御史带着人猛地推开屋门,跟在后头的周恪避开祁遇的视线,尴尬地同院长见了个礼,小跑到他面前耳语半晌。

    南方潮凉的风吹进讲堂,掩盖了他们的低语。

    院长回头看了祁遇一眼,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只跨步走出屋门,与压拿罪人的差役擦肩而过。

    那一天,祁遇在这阵风中突然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过去每一个平常简单的日子,都是万幸。

    ****

    周书禾想过自己见不到祁遇,比如看押的人不吃贿赂,或者祁遇不乐意见她,见不到人总有万种理由,但无论如何,她没想过自己会迷路。

    湖祥离南方蛮地近,也有不少和异族通婚的男女,民风比繁华的都城开放许多,纵是官家小姐也常有外出游乐的。

    周书禾年少时静不下来,湖祥巴掌大的地方里里外外给她翻了个遍,一草一木刻进骨髓,此时再临故土,才发现人其实没有什么忘不掉的。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在快要活不下去的时候,有个人想让她过得好一点。

    她一直都不知道祁遇是否也有活不下去的时候,她觉得有,但又不能确定。

    毕竟湖祥最后一次见面,祁遇还是端着君子架势的读书人,有时周书禾感觉他在偷看自己,望过去却只见少年抓着本算学书,整个脑袋都埋在书后面。

    后来再重逢,祁遇为监军使臣,刚平了壬戌年间南蛮的侵扰,生擒主使斩尽乱卒,在庆功宴后的酒醉中终于得见故人。

    而她自己发鬓凌乱衣衫褴褛,抱着已经开始发臭的小儿尸骸,幽魂般混在潮涌的难民堆里。

    祁遇给了她一口梓木翘头棺,一间三进的小院,一家开在西市的点心铺子。

    还有一个男人。

    “本想给你立女户,但陛下急招我回京,这边还要乱上一阵子,就想着还是稳妥些。”

    “我把刘贵留给你,他以前在京城从商,跟了我五年了,还会武,是个很好的人。你可以让他当你的伙计,也可以让他当你的男人,看你自己。”

    祁遇顿了顿,又重复了一遍,“他是个很好的人。”

    周书禾一直没有说话,祁遇也没什么更多的事可嘱咐的,这边都已经安排妥当,外面还有车马在等着他,他该是要走了,但是他还没有。

    两人直愣愣地站在门口,身后马儿等得不耐烦,蹄钉敲打地面发出嘚嘚声,祁遇斜眼看过去,驾车的侍从忙扯住缰绳俯身安抚。

    “我可以跟着你么。”周书禾突然说。

    祁遇摇头。

    她问的时候语气里没什么期许,被拒绝时也只淡淡的“哦”了一声,往他怀里塞了一个老大的包袱,盯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到中秋了,这几个月饼大人拿着路上吃。”

    “路途遥远,望君珍重。”

    路途遥远,望君珍重。

    这是周书禾在那一生一世里,同祁遇说的最后一句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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