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拉拉注意到自己失态,用手臂抹了抹脸,扯出笑,“没事,我只是没信心再跳这首曲子,换别首吧,你那首有戏腔的也不错啊,我就串场跳一跳,也不用怎么花时间练。” 蒋成城听了只是敛眉不语,模样比平日吊儿郎当的样子严肃几分,低头蹙眉好似在苦恼。 戴拉拉这才突然醒悟,身为歌手身为舞者,一场大型表演往往不是谁说了算,而是一个团队经过一次又一次打磨成就,他说要跳这首曲子,这不是不能商量,而是早无法商量。 她低头看自己的双腿,肌肉早没了,人也懒散了,这哪是要上台的模样,她狠下心把硬鞋拿出来,用力在地上拍两下,“跳吧,跳就跳,你要演王子是吧,穿球鞋那种?” 说得蒋成城眼底马上燃起一簇火,噙着笑点头,“对,但这一版本,我们会白头偕老。” 说着这话时,他的双眸佈满真诚,好像不是在说表演而是情话,戴拉拉低头开始穿鞋不说话,可紧闭的心脏却悄悄裂开一道缝,散出粉红色的光芒。 既然决掉要登场,戴拉拉最在意的就是练习。双人舞不是各自在家练好就登场,而是得两人像连体婴一样一次又一次打磨,直到最后一个音符终了。 恰好蒋成城也想到这方面去,便问:“对了,既然决定要一起,我得知道你一天有几个小时可以跟我见面?” 这问题怎么听怎么怪,可是要细问又显得自己自作多情,戴拉拉皱了皱眉,覷他一眼,“如果需要,你课后多练三个小时也不是问题。” “熬夜?” “嗯,熬夜啊,怕了吗?” 在她站到首席这个位置前,是上万小时日以继夜的练习,是多少次摔伤受伤也不能怠惰的假日,从来没有侥倖,所以只是区区熬夜一个月根本不是问题。 蒋成城一愣,“然后你白天再去上班?” “对啊,不上班我喝西北风吗?你又不发薪水给我。” “亲爱的,你可以把外套跟鞋子卖掉,转手卖十几万跑不掉,如果不够,我还可以把车上那些周边签名后都送你,你一整年什么都不干也行。”蒋成城把玩着脖子上的项鍊,考虑着是不是要把这东西也搭上。 可惜这方案马上被戴拉拉否决了。 “你有病啊,我没事上网卖你的东西人家会信吗?要不觉得我是骗子就觉得我是小偷兼职私生饭,不是帐号被封锁那么简单,说不定一开门警察就站在我家门口,到时候我怎么解释,把你拖下水吗?我傻了才干这种事,你要觉得我可怜的话就多介绍几个人跟我上私教吧,一堂课友情价九百块,童叟无欺。” “也行,我帮你找四个人,一堂课三千六,非常可以。”蒋成城也觉得这方法更靠谱,点着头开始打电话找人。 戴拉拉正要说私教课不是这样的概念,但看他那样子大概也知道是胡闹一场吧,谁认真谁输,她还不如多跑几堂课算了。 隔天一早她提早到瑜伽教室想讨论晚上借用场地练习的问题,毕竟要给人家彻夜使用就得付出一点金钱代价,可是她还没开口,教室的老闆kelly就先筹苦脸握着她的手道歉。 “拉拉,我们要结束营业了。” “啊?” 戴拉拉张大嘴,一时没心理准备。 “好好的怎么就要关了?” “其实我们半年前就很吃紧了,最近房东又要涨房租,学生被跑堂老师们的网课给拉走不少,我也是没办法了。” 戴拉拉心里面五味杂陈,却也没有太多的意外,后疫情时代太多店关门大吉了,可能上午你去一家新开的饮料店买一杯奶茶,隔天就看到他贴出顶让,一场全世界的灾难让人宅家不外出让整个地球公转自转彷彿都慢了半拍,却掀起了宇宙有史以来最大场的网路风暴。 一个平板一支手机就可以开创网路事业,就连运动课也可以在网路上风生水起,瑜伽老师们开始经营起自己,导致实体教室经营困难,倒闭的倒闭,没倒闭的就是咬牙在撑。 教室老闆kelly是这年头少见有良心的老闆,在资金快烧完之际先停损,先通知老师们停课,然后开始归还学员剩馀的点数,戴拉拉清楚接下来绝对少不了消费纠纷,她除了去会计那里领最后一份薪水回家,半点挣扎都没可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