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的面子重要,还是女儿的终身重要?我知道何家也算不得什么好人家,若不是那何绪宁在苍澜书院读书,我也瞧不上他。可正因为他在苍澜书院读书,才让女儿觉着,以后还有翻身的机会。”赵姝娴表情麻木地说。 “可是这……让娘怎么去说呢?况且你祖父也不一定同意。”五太太一手撑着桌子在凳子上慢慢坐了下来。 赵姝娴凄楚地笑了笑,道:“祖父不就是想把我低嫁吗?何家比起咱们靖国公府来说,还不够低吗?他又想找家世低但本人有出息的,何绪宁,不正好是他想要的那种人吗?” 何家母子直到告辞都没等来五太太,何夫人坐上小轿之后,心里头想法就活泛开了。 她知道五房嫡女赵姝娴与陆家退婚之事,五太太说是被长房的人给害了,国公爷偏听偏信,才毁了姝娴的婚事。外头打听了一圈,确实也只听到赵姝娴与长房徐念安起龃龉的传言。 方才这赵姝娴打扮得花枝招展地到四房来露脸,难不成是对何家有意思? 说来也是,她儿子有才有貌,招小姑娘喜欢那是一点都不稀奇。 只是这四房五房,该如何选呢? 四房的姑娘看上去好拿捏,五房的么,就有些张扬。但四房是庶房,五房是嫡房,又有嫡亲祖母在,说出去分量不一样。 何夫人觉着自己回去之后得好好衡量斟酌一番。 四房四太太气得直接砸了个茶杯。 “你相看,她来露什么脸?还穿着那身织金孔雀羽妆花纱裙,真是好厚的脸皮!外头都因为这个将咱们靖国公府讥笑了两个月,她还好意思穿出来呢!姑娘家家的,真是不知羞耻!” 赵姝彤面色沉着地给四太太重新倒了一杯茶,劝道:“娘,您别这般发作,当心身子。” 四太太扭头看她,见她一脸平静,惊讶地问:“你不生气?” 赵姝彤摇摇头,道:“我早就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心里惯常只装着自己的。只是没想到我与她十多年的堂姐妹情分,竟比不上一个何家公子。她想要,就给她吧。反正我瞧着何夫人也不是个好相与的,何公子又对何夫人言听计从的模样,若没几分本事,何家的媳妇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四太太看着自家懂事的女儿,一时悲从中来,哭道:“给她了,你怎么办?我现在唯一指望五房的就是你的婚事,连这点好处都捞不着,这么多年来我帮着她们对付长房,我图什么呀我?” 赵姝彤也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但她心里清楚,就何家而言,若五房要争,她们四房是无论如何都争不过五房的,毕竟那是五房的亲戚。 “娘能借此机会瞧清楚五房的为人也好,这许多年来,您为着五婶婶冲锋陷阵,屡次得罪大伯母,好处没捞着一分,还要常常挨父亲和祖父的训斥,我早就替您觉着不值了。可是您记挂着祖父偏爱五房,祖母是五房的亲祖母,总是觉得投靠她们才有出路。而今您瞧清楚了吧,五房有再多好处,也轮不着旁人去沾光。她们能给旁人的,都是她们不要的,若是给了又后悔,还会随时拿回去。这样的盟友,您要来何用?一辈子都靠不着的。”赵姝彤挨着四太太,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轻声细语道。 四太太听了愈发伤心,抱着赵姝彤大哭:“那你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啊?” 第107章 芝兰园,殷夫人,董夫人和徐念安站在道旁一株香气扑鼻的桂花树下,一边聊天一边看着不远处并排走路的那对小年轻。 初见面,又在长辈的注视下一起闲逛,两人都有些放不开。 走得远了,觉着自己说话长辈听不到了,余铭学就开口了:“我兄长说相看就是两家大人坐在一起说话,我们听着就好了。为什么轮到你我,便成了我们说话,大人在那边听着?” 徐惠安忍不住一笑,道:“不知道。” 余铭学侧过脸看她,见她低垂小脸,双颊粉粉的,睫毛长长的,笑起来嘴角旁还有两颗小梨涡。 他觉着自己脸上有些发热,收回目光往旁边一瞧,道:“诶,你看那里有一只大蜻蜓。” 徐惠安抬起头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湖边的香蒲上停着好大一只蜻蜓。 “它怎么这么大?从未见过这么大的蜻蜓。”她惊讶地说。 “这是老虎蜻蜓,还会咬人呢,我捉来给你看。”余铭学说着,就往湖边去了。 徐惠安忙道:“你快别捉了。” 余铭学道:“没事,我捉这玩意儿有经验,不会被它咬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