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语,等回去之后跟墩子和小黑立刻跟俩老妈子似的,催着池清霁洗澡睡觉。 池清霁乖巧地洗了澡之后回到房间,在为数不多的酒精作用下,躺在床上的瞬间,意识便开始模糊。 朦胧间,她好像听见,遥远的天际线那头,传来了隐隐约约的蝉鸣。 “池清霁!虽然打了下课铃但是我还没说下课!” 教室里,电风扇飞速旋转。 池清霁听见下课铃声本能地站起身来时,才意识到老师还没说出最关键的那两个字。 霎时间,整个教室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 可站都站起来了,横竖都是一顿骂。 池清霁索性心一横: “老师我肚子特别疼,对不起对不起您放我一马我再不去拉裤子里了——” 她顶着周围炸开的笑声,硬着头皮厚着脸皮往外窜,两条小细腿儿灵活地躲闪开老师眼里爆发的火星:“你昨天也拉裤裆,找借口也不找个新鲜的……还敢走,你回来,你给我回来!” “老师你给我五分钟我马上拉完就回来!” 小姑娘身穿着统一的白色校服,跟一颗被打出去的白色子弹一样,在高一的走廊上飞蹿过去。 跑过厕所,冲向楼梯,直奔校园超市。 “嚯,来啦,真准嘿,我这的钟都没你这么准时。” 校园超市的老板都已经认识池清霁了,一看她进来,就直接给她指示:“第二排最左边那瓶,昨晚关门前就开始冰了,专门给你留的。” “谢谢老板,老板再见!” 池清霁省了挑水的功夫,直接把水从冰箱拎出来,扔下一个钢镚儿就又跟一阵风似的,迎着烈日往回跑。 那个时候每到夏天,她就在做这样的事情。 因为宋薄言怕热,入了夏就不再喝常温的水,又不喜欢保温杯的味道,就只能早上带一瓶冰水过来,等不冰了就不喝了,熬到中午再去买水喝。 后来她知道这件事之后,就自告奋勇地把帮他买水的这个任务承包了下来。 从此雷打不动,风雨无阻,不管太阳多大日头多毒,每天上午下午各一趟,就为了让宋薄言口渴的时候不用忍着。 她跑得很快,气喘吁吁地拿着水回到实验班门口的时候,瓶身上的雾气还很细。 “宋薄言!” 池清霁一进实验班,就看见宋薄言正在座位上看他的闲书。 听见她的声音,宋薄言抬起头,目光扫过她手上握着的水瓶,脸上没什么表情。 “谢谢。” “不客气!” 她把水放到他桌上,本来想加上一句你赶紧喝一口,怕待会儿不凉了,但看宋薄言已经低下头去继续阅读,便将那句话又吞回了肚子里。 也许他准备看完这一段,然后就会喝的。 池清霁这么想着。 实验班的课间很安静。 所有人的目的都很明确,大部分人或是低头看书,或是埋头刷题。 她一个闲人站在那里,就跟森林里立了座信号塔似的,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池清霁用手胡乱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少年背靠椅背,坐姿谈不上标准,甚至有些懒散,掌心托着厚实的书体,修长手指翻阅极快,就好像那里面记载的不是密密麻麻晦涩难懂的文字,而是所见即所得的简笔图案。 “宋薄言……” 你到底什么时候喝水啊,它快要不冰了。 可她还没来得及问,就在宋薄言抬眸重新看向她的时候,上课铃响了。 德沃夏克的幽默曲被通过遍布校园的喇叭以高损音质播放出来,就像是古老的电视机里夹杂着雪花点的画面,粗糙地刮擦着她的鼓膜。 池清霁被刮醒了。 周围一片漆黑。 梦境中真实的片段尚且清晰,历历在目,胸腔里的器官跳得异常的快,就好像她刚才又回到了高中,经历了那样风风火火的一场狂奔。 “呃啊……” 不堪回首的记忆以一种无法抗拒的方式对她进行了一场猛烈攻击。 池清霁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发出了痛苦而羞耻的声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