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显,李蔚光比他更有成算。 王晖权衡一番,犹疑问道,“停云啊,你不会故意输吧?” 李蔚光闻言抚须大笑,不以为意,“王晖,你简直是个混账,北鹤先生名贯四海,我早年便有意与之一战,可惜不得机会,今日能领教先生高招,平身快慰,岂敢不竭尽全力?” 王晖知李蔚光从来一言九鼎,遂一咬牙, “好,若你输了,我便放下兵刃!” 子时,云团漫卷,黑漆漆的夜如同沉寂的潭水。 红缨与明嘉长公主随北鹤一同踏上玉台,李蔚光随身侍童已在玉台中心布下伏火。 人人屏息望着台上一幕。 李蔚光抬袖一挥,脚下一百四十九盏伏火一跃而起,他站在一片火光里朝北鹤一揖。 北鹤推开红缨与明嘉的手,示意二人退后,提着青色的衣摆,缓步踏入火圈,望李蔚光一笑, “衡门一诺值万金,停云老弟不愧是衡门十八士之首。” 李蔚光目色微凝,“君子一诺,义之所在,不倾于权,不顾其利,视为勇。若以我李停云换数千将士之命,吾往矣,北鹤先生不必留手,停云生死不惧!” 北鹤慨然一笑,“好,老夫时日无多,能与停云一较高下,足以瞑目,停云先请!” 霎时,夜风涌动,伏火如流矢,在二人之间来回窜动。一青一白,两条身影如影似箭,随阵而动,顷刻,台上绽现一片电石火光。 容语立在台下,看了一眼奉天殿,问身侧的谢堰道, “奉天殿情形如何?” 谢堰顺着她的视线望了一眼,回道,“帝后还在殿内,自上回徐越毒害皇帝,他如惊弓之鸟,已不让人随意近身,黑龙卫日日伴驾,除了曹冉,等闲之人不得靠近。” “倒是怕死得很!”容语不屑道。 谢堰深深看她一眼,无奈一笑,看来容语还没把皇帝当她父亲。 “金吾卫与羽林卫皆握在他手心,他到底当了二十多年的皇帝,倒是十分敏锐,早早的便将两卫布在奉天殿内外,这边动静一闹,他便封锁奉天殿,吩咐备战。不仅如此,上回过后,他加强南宫戒备,献王那边的兵力比往日增了两倍。” 容语脸色凝重,“看来,上次许昱之事,让他有了十足的戒心。只有将丹樨的文武将士拧成一股绳,上下一心,方能以势胁迫他退位。”又看了一眼谢堰,道,“我已吩咐董周带兵前往南宫,将献王营救出来。” 谢堰迟疑片刻,问她,“你当真不管他吗?毕竟他是你....” 容语截断他的话,“我是师傅养大的,除了他,我谁都不认!” 谢堰无言以对,招来邵峰,沉声吩咐,“暗中靠近王晖,擒贼先擒王!” 他不会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无论北鹤与李蔚光孰胜孰败,王晖必须死,只要拿住王晖,虎贲卫群龙无首,他再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必令其俯首。 届时,他方能携大势,与奉天殿决战。 玉台之上,无数火光化作刀光剑影,震天撼地。二人身影溺在光影里,分辨不清。 幽冥火阵似已发挥到了极致,火光形成一股旋风裹挟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急旋不停。 容语看得触目惊心。 骤然间,随着一声闷哼的痛呼,那道白色的身影从火光中一破而出,如流光跌在玉台一角。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