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偷饼子吃!我是要你今后不许再自个儿走了,就这么丢下我!” “不会,不会。”玲珑靠过来踮起脚,那时她还小,脸颊圆胖柔软,亲昵地蹭蹭他的脸,将未擦掉的油脂和渣子也蹭在他脸上,却浑然不知,只顾表忠心,“玲珑永远不丢下小玉哥哥。” “你发誓么?” “发誓!” - 楚玉璮向前方伸出胳膊,抓住了玲珑的手。 “怎了,玉璮?”她回身看他。 他走到她身侧,并未放开手:“走罢。” 玲珑颇有些受宠若惊。往日,楚玉璮总不愿同她一起,如今却主动到她身侧来了。他的示好却叫她心里打起鼓来。楚玉璮感到她身体僵直,自己也不自在,想起今日前来花街的目的,心中又添了几分堵:“那人是在胭斛馆?” 玲珑惊了一下,扭头看他:“你如何晓得?” 楚玉璮不仅晓得那人在胭斛馆,还晓得他心机深沉,从内到外大约只有那张脸皮是白的。他坐在楼下,亲眼看着那人拉着顾玲珑到窗前,让她给他戴发簪。他在她面前百般乖顺,边与她说着些不知什么肉麻的话儿,将她逗得面若红霞,眼睛却向楼下茶桌边的他扫过来,带着胜利般的得色,惹得楚玉璮握着茶盏的手指发白,险些将茶盏打碎。那浪蹄子晓得他在这儿,还要故意给他看,他是多么能讨得她的欢心,她又是如何宠爱他的! 想起这一茬,楚玉璮牙都要咬碎了,愈发想着当年就该将事做绝,眼睁睁看着那妖狐咽气再走。他没好气地将眼睛瞥到一旁:“自然是跟着你来的。” 玲珑有些闷闷地,打起精神与他道:“我将信物给了九儿,约莫这两日便娶他过门。到时,还需玉璮辛苦些。” 侧夫过门,婚礼通常由正夫操持。楚玉璮想自个儿要为那狐狸和玲珑挑选大红灯笼,再亲手为他们铺上喜床,撒上预示吉祥早生贵子的干果儿,整颗心便似是要被一刀子捅进去再搅烂了。 最后,他只得将那涩意都咽回肚子里,晓得眼下再不是能闹脾气的时候,艰难地吐出一句:“晓得了。” - 这两日,玲珑去书院上课时,便顺带着向平日相熟的同窗们散了喜帖。春照又惊又喜,收到喜帖时险些将桌子翻了,搂着玲珑的胳膊一个劲儿傻笑:“好丫头,真是了不起!这荤一开,收回去的便是这么个惊天动地的大美人儿!” 玲珑没告诉旁的人青九是胭斛馆的,更没说他是馆主,只在午休时偷偷告诉了春照。春照的下巴差点儿惊掉,自个儿拿手抬回去,煞有介事地摸了摸:“要和这么个人物逗心眼儿,你家小玉哥哥怕不是个对手。” “逗什么心眼儿?”玲珑茫然。 春照这才想起,眼前的丫头一直只纳了楚玉璮一个,不晓得这后院儿热闹起来后甜蜜的痛苦,便眉飞色舞地向她描述一通家里那几位夫郎是如何争风吃醋的。那些弯弯绕绕的心思她全都晓得,然而只作壁上观看个乐呵,大大的满足了她的虚荣心。真心也好假意也罢,谁不想被如珠如宝地供着呢! “曾经你是个疼人的,今后你也有人疼了。”春照摸了摸玲珑的发,眼里带笑。 玲珑认真地思索一阵儿,告诉春照:“他们不会逗心眼儿的。” “为何?” “玉璮一直想摆脱我,如今九儿回来了,他不必再应付我,大约只会觉得轻松。”玲珑苦笑。 春照眯了眯眼,轻声道:“那可不见得。”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