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沉沉,青九拥着玲珑坐在榻上,靠在她胸前,如小狐般磨蹭。玲珑摸摸他的脑袋,笑道:“怎了?忽地撒起娇来。” “清清。”他低声唤她,握住她的手,像是受了十足的委屈。明灭烛火映着他美丽的容颜,此时眉眼低垂,看起来令人好不爱怜。玲珑赶忙回握住他的手,坐正了身子:”九儿,可是有烦心事儿?“ “没什么” “九儿。”玲珑正色,眉眼肃然,”你都可与我说,莫要憋着,否则坏了身子才是大事。“ 青九面上浮现出为难之色,似是挣扎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清清,秋茗弟弟不知为何,似是十分厌恶我。” 玲珑闻言大惊:“不应当呀,你二人非亲非故,今日之前也无甚交集他可曾对你做了什么?” 青九低头:”我进院子后,他便时刻以看仇人似的眼神看我,晚席间更是碰倒我身侧的酒杯,将酒液洒在我身上那时清清在与春照娘子说话儿,我不愿扫了兴,悄悄去换了衣裳九儿不愿以恶意度人,想着或许是自个儿多想了,这才没告诉清清。然而弟弟看九儿那般眼神,着实是骇人“他越说,声音越小。 玲珑这才发觉,青九身上穿的的确不是下午那身。时隔一年再见到秋茗,身侧又有好友相伴,她一高兴便多喝了几盅,不胜酒力,脑子混混沌沌的,晚间的事儿也不大记得,竟未曾察觉青九的离开又再返,也未发觉他衣服都换了。她一时间愧疚不堪,赶忙紧紧抱住他:“我竟全然不晓得令你受委屈了。”青九乖顺地搂住她的腰,柔声道:“不委屈,是我多话儿,惹清清烦忧了。”玲珑一听,心中更加不是滋味,恨不得将他如珠如宝捧在手心。青九抚上她紧皱的眉,轻吻她的嘴唇,衣衫渐落,屋内的气氛也变得旖旎缠绵。玲珑平日还有些羞赧,今夜心头有愧,对青九分外爱怜,便彻底放下一切,予取予求了- 与此同时,李宅。 偏院传来瓷器砸地的破碎声,下人战战兢兢地来报春照:“主子,小主子在屋里砸了一地了,大伙儿都不敢动……” 春照自榻上支起胳膊,听了会儿外头的动静,皱起眉头:“这小子,真真是令人头疼。”她披了衣裳起身,往偏院去了。 一进屋,便看见茶盏、茶壶碎了一地,秋茗站在满地碎片之间,正责骂跪在地上的仆从们:“让你们给我沏茶来,沏的这是什么东西?!”他骂着,又随手抓了个花瓶冲地上的人砸过去,落在地上哗啦一声碎了。 “还不消停?!”春照站在门口喝了一声,“自个儿不爽快,就拿旁人撒气?!”秋茗扭头,眼眶还红着,眼里头含着泪。他骂着骂着,急火攻心,竟是哭了出来。 “你瞅见今夜她是如何待那二人的么?”他哭道,“楚玉璮……还有那戏子……有什么好的,他们有什么好的……” 下人赶忙将满地狼藉扫干净了,春照进了屋,站在他面前,拧着眉头:“你就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秋茗抿着唇,眼角绯红。他的眼前不断闪过曾经种种情形。他与玲珑和楚玉璮相识数年,二人如何相处,他心中一清二楚。他正是认定了楚玉璮对玲珑无那心思,才在心中一直存了留在她身边的念想——只要楚玉璮不嫁她,他总有机会缠得她多看他一眼——谁料想楚家一朝败落,楚玉璮竟就这么嫁了!那天他站在迎亲的人群之中,看着她笑容满面地将他拥入怀里,手指几乎要将掌心掐出血来,过后的每一日都心神涣散,时不时要往玲珑家宅子跑。他当然晓得,未出嫁的年轻男子,频频往刚成亲的女儿家去,在外人看来是浪荡且不知羞的。然而即便被人在背后指指点点,他也不管不顾,如疯魔了般想要见她。曾经玲珑的宅子永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