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一带的弃民大军能和您形成联军,这就是推翻神玄帝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何杰转过头看着寒续,黑框眼镜后方这双近视的双眼,却似乎比谁都看得要远,也比谁都要透彻,“你为什么这么想要推翻神玄帝?” 话题渐渐尖锐,寒续抿着红酒,无意识间试图通过这个举动让自己的脑子能得到分压而清醒些,听到这个问题不由怔住。这个不算复杂的问题就像一瓶硫酸,从他的心脏上面浇灌下来,哪怕他早已经是金刚不坏,这强腐蚀性的液体还是轻而易举地找到了他最柔软的地方,给与他沉痛的灼伤。 是的,我为什么这么想推翻神玄帝? 寒续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么问题,他和神玄帝的恩怨,当然是从自己幼年时候有关摄魂计划开始。他成年之后,一开始只是想复仇,纯粹的是对于这个世界的厌恶,想要改变体制,可是当自己杀死了鬼巫之后,却发现自己这么多年的仇恨竟然在慢慢地消解,他和神玄帝之间的关系,已经变得和这段仇恨无关。那现在还驱动着自己做这一切的动力是什么? 我为什么这么想推翻神玄帝,仅仅只是因为一些偶然或者必然的事件推动下,他想我死,而我也再回不了头,只能踏上这条亡命之旅? 寒续沉默了片刻之后,他发现自己居然想不明白这个问题。 他一直是个很聪明的人,能难倒他的问题不多,而想不明白的事情他最惯常的态度便是不去想,而一不去想,他反而明白了自己的想法,眼睛渐渐明亮。 面前的池塘里一条鲤鱼游出了水面,静止悬浮了片刻,又慢吞吞地摆着尾巴游至水底,再无踪迹。寒续的话音也在鱼儿消失的时候响了起来,也不知是鱼被吓得游走,还是他被鱼的游动唤醒了说话的欲望。 “我的人生里有很多苦痛,这事情和神玄帝有密不可分的关系,一开始我是希望能改变这些事情。其实我理智地看待这些问题,我会觉得这些事情里没有对错,历代帝皇们为人类世界做了很多,人级制度的划分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这样一个世界需要严格的资源分级来保证世界的井然有序,只是作为一个底层出身的反抗者,我比其他人更喜欢说不。” “所以,其实我并不是想推翻神玄帝,我只是想,把给了自己苦难的东西都破坏掉,仅此而已。我不敢标榜自己是什么正义者,我一直都觉得自己是个叛逆者。至于我和神玄帝,就纯粹是一些事情无形的推动,把我完全推到了他的面前。其实我倒是没有特意地去针对过这个帝皇,只是又有一些事情的发生,把我逼到了他的对立面。 既然他想要我死,而他也与我有仇,事情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面,且一定要有个结局,那为什么要是他想看到的结局?这就是我的个人立场的一些想法。 关于世界的未来,说实话,我没资格去说,究竟是神玄帝一统天下好还是他的计划破灭,改天换地后,毕竟我只是一个普通人,没资格从神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在这么复杂难分对错的事情,做我觉得对的事情,就是我的行为准则。” 何杰一边听寒续慢慢地说着,一边品尝着杯子中的红酒,或许是寒续倾吐的内容中饱含的信息让他忘记了节奏,一杯本来应该喝得再慢些的红酒,在寒续话音落下之后便已然见底。 何杰看着空荡荡只剩下几滴鲜红的杯子笑了笑,道:“寒先生说得有道理,这才是你来黄旗军真正的目的。” 寒续也跟着笑了笑,道:“其实,来避难也是我的目的,神玄帝全国找我,我能逃亡的地方不多。” 何杰脸上笑意渐消,凝望着寒续明亮的眼睛,“寒先生能来黄旗军,是看得起我们,关于避难的事情,寒先生可以随意地居住在这里。你是个很果断的人,也是一个坦诚的人,这点我们很像,我也不是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