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碍人眼,可现在,孙子去省城享福去了,孙女就在自己身边带着,谁也抢不走,她还有啥忌惮的? 再说回“帮忙”,卫孟喜寻思着反正贷款一时半会儿也下不来,干脆先把饭店开起来。 反正粮站楼的门面还没用过,空着也是空着,现在随着气肥煤的开采,煤矿工人收入直线上升,好的时候能到一百五六,最低也能有一百块,她加工厂的煤嫂们收入更是不低,矿区老百姓的日子是肉眼可见的好起来了,很多家庭也渐渐有了下馆子的经济实力和欲望。 卫孟喜觉着,开饭店的时机成熟了,所以想要一试。 “啥,你让我去你饭店里上……上班?”最后这两个字,她舌头打结了,她一农村老太婆居然能去“上班”,居然能有工资拿,她怕不是在做梦! “对,您会做土八碗,我有卫家菜谱,您就帮我掌勺,洗菜切菜有人干,您只要负责炒就行。” 其实炒菜也挺累的,只是相对于一个人负责从头到尾来说轻松一点,她敢这么安排,也是看出来张大娘的身体底子不错。 她虽然腰弓背驼,眼神也不大好,但手脚粗大有力,说话精气神十足,做事十分麻溜,再炒半年菜应该不成问题。 “您先帮我半年,到时候要是身体还允许的话就随您想干几年干几年,不想干就帮我调教几个徒弟出来,到时候我给您发退休工资。” 不是她圣母心泛滥,而是这个时代,一个成熟的技术过关的大厨太重要了,自己想要留住她的人,就要先想办法留住她的心。 卫孟喜可不想再像以前卖卤肉一样,啥都自己亲力亲为,把自己累死,结果规模上不来,钱也没挣到几个。 钱要挣,生活也要享受,孩子的成长也得陪伴。 “成,工资只要够我们祖孙俩生活就行,我最大的心愿就是养大秋芳,送她上大学,以后做个好人,文化人,不敢像你家小陆一样优秀,但至少得上个大学。” 卫孟喜竖起大拇指,老太太还是很有远见的,不仅不重男轻女,还坚持要让孙女上大学,在这个年代真的是少见的开明和智慧。 “大娘,您这样的人,福气还在后头呢。” 老太太被她逗笑了,“啥福气不福气的,要真有福气就让老天爷全给到三个孩子身上,我都半截身子入土了,要福气干啥。” 卫孟喜想再劝几句,想想事情还没成,画饼没意思,还是得用事实说话。 “你放心,我不能白拿你的钱,晚上我给你做几个菜你看看,能吃就干,不能吃我心服口服。” 卫孟喜乐呵,当即就去菜店给她买菜,按着她的吩咐,专门割了五斤五花肉,干笋子三两,又让卫东拿碗去刘桂花家端了一碗颜色金黄,酸爽开胃的腌菜过来。 老太太手脚果然十分麻利,都不让卫孟喜插手,自己又是洗又是切又是腌制的,一个小时的工夫就成功做出五个菜。 炸酥肉金黄焦香,外酥里嫩,孩子们吃得哇哇叫。 粉蒸肉是用香米炒黄以后舂粉调的,香喷喷软糯糯,好吃得能让人吞舌头。 腌菜加点白糖拌过,酸酸甜甜的,酱红色肥瘦相间,入口即化。 重头戏当然是一碗热气腾腾的粉红色的红肉大炖。这个菜很讲究手艺,卫孟喜学了很长时间,也只是堪堪能吃而已,但说正宗那是说不上的。 “这是什么呀奶奶?”根花看着这碗粉红色的东西很是奇怪,虽然能看出来是肉,“我妈妈做的红烧肉很红哟,不是粉色哒。” 红色和粉色,还是很好分辨的。 这种红曲染出来的,是天然的粉红色,肉选用的是半肥半瘦的五花,切得很大块,足有半个孩子手巴掌那么大,还能看出白色的肉质,有一种奶油的质感,汤里漂浮着一层粉红色的油花,看着就很有食欲。 卫东没忍住想,先夹了一块给呦呦,因为她就爱吃这种半肥半瘦最好是肥多瘦少的五花。 于是,大家就都不动了,静静地看向家里嘴巴最挑的小人儿。 只见她用筷子夹了几次,都滑下去,太丝滑了! 干脆用手拿着,也不是很烫,自己“呼呼”吹两口,冲着最柔软的地方“嗷呜”一口,轻轻的动一下,肉就进嘴了——说明真的很软烂! 可神奇的就在于明明肉的外形方方正正有棱有角的,一点儿也不软烂啊,怎么口感会这么软烂? 呦呦轻轻咀嚼几下,将东西咽下去,这才慢条斯理地说:“好吃!” 这下,大家立马动手,你一块我一块,一碗肉立马就见底了。 卫孟喜现在运动量不大,还真不怎么敢吃这种奶油一样的肥肉,可神奇的就是,入口软糯,居然一点都不油腻! 张大娘全程只放了一点少少的生姜,其它一样调料都没有,完美的保持了肉质原本的香味,还有股淡淡的酒香味,应该是用白酒腌制过的缘故。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