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他还记得,之前他提过一嘴后就撂下了,之后再没提,秋穗以为他是忘了。又或者,是计划有变,无需再出城了,所以便不再提。 却没想到,他并没有忘,只是或许没到时候,所以他才没提的。 而眼下是时候了,他便传自己进来收拾包裹和随身用品。 秋穗忙掩下心中喜色,只郑重应道:“是,奴婢这就去。” 秋穗退下去后,傅灼又在窗下站了会儿。之后又背手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眉头紧蹙,脸色阴沉,活似一副即将大祸临头的表情。 秋穗去帮郎主收拾衣物,九儿暂候在外间,无意间瞧见郎主这番表情,也是吓得不敢造出丝毫动静来。待秋穗收拾完回来后,九儿忙拉了秋穗到一旁说悄悄话。 “姐姐,郎主要带你出门吗?”九儿打探,“可是出了什么事?我瞧郎主这两日都不高兴的样子,尤其这会儿,脸色太吓人了。” 秋穗其实自己心里也很惴惴不安,但既身在如今这个位置上,她自有为郎主分忧解难和安抚人心的职责。所以面对九儿的惶恐,她只笑着拍拍她手道:“别怕,没出什么事。就是郎主叫我替他收拾几件换洗衣物,他要出门一趟。再说,郎主不一直都是这样严肃的吗?他是刑官,衙门里大大小小那么多事儿需要他打理,他哪能每日都笑。” “可自打姐姐来了后,郎主明显比从前爱笑了。看着也没那么严肃,我们都觉得如今在修竹园当差气氛比从前好多了。”又撇撇嘴说,“可能是见过郎主温柔的一面了吧,再见他恢复到从前的严肃,不免不适应了。不过姐姐说的是,郎主外头那么多事儿需要他操心,咱们就别挑他的理儿了。” 秋穗道:“我要随郎主出门几日,这几天修竹园就交给你了。我们不在,你要好好看好这个家。实在有不懂的,或是难下定夺的事儿,可去找老太太请教,万不能自己擅自做主。” 九儿也很稳重,是能办实事儿和值得托付的一个人。秋穗所言,她都一一牢记在了心中,不敢漏记一个字。 其实本来御前呈禀案情这样的事,傅灼大可自己一个人打马去的,速去速回,办事效率自然也更高些。但傅灼也有其私心在,他想让余丰年在御前露个脸,也想让秋穗跟着去见见世面……何况,他心里深知此案牵连甚广,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的事,既去了,怕是得在别苑耽搁几日。 既要在那边住几日,带上秋穗,自然就更方便些。 这几日因圣上不在京中,故而都没上早朝。傅灼晨起去了趟衙门后,回来便吩咐了秋穗这件事。等秋穗收拾妥当,二人则又去了闲安堂老太太那里道别。 老太太听说要出门几天,多少有些不放心,便交代道:“路上多带几个人,万要小心些,莫叫为娘担心。” 傅灼自然应是。 老太太又看向秋穗,见二人如今越发的好了,老太太自然心悦。而对秋穗,她自也是有几句话要交代的。 “外面不比家里,家里什么都有,一应都妥帖,无需你操太多的心。但外面不一样,外面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得咱们自己想法子,郎君又要忙公务,可能一时顾不上这些,这时候就得你机灵一些了。万要照顾好了五郎,你自己也要妥善照顾好自己。” 秋穗深深福了个礼,郑重应是。 道了别后,傅灼就带着秋穗离开了。巳初时分出发,差不多傍晚才到别苑行宫。 秋穗为侍奉主家方便,这会儿已经换了身男儿装。默默跟在主家身后一路往行宫内苑去,从没见过这等大世面的秋穗,这会儿屏住呼吸,连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自然是不能叫她这样的人得见天颜的,就连余丰年,这个傅灼如今身边的得力之人,也得同样候在殿外。得有圣上口谕召见了,他才能踏足殿内去回话。 但却不等圣上召见余丰年面圣,里面傅灼反倒也出来了。 傅灼面色不悦,沉着脸走了出来。余丰年见状,忙上前一步去问:“圣上怎么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