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灼摇了摇头,只说:“先回去。” 别苑行宫内,自然给傅灼安排了住处。余丰年同秋穗都是傅灼带来的,自然同傅灼同屋而住。 回了别苑内暂作歇脚的地方,傅灼和余丰年一处去商量要事,秋穗则主动收拾起屋舍来。隐约间,秋穗似是听到了“科举舞弊案”几个字。 傅灼一夜未阖眼,只点灯枯坐。盘腿歪坐在矮案边的蒲团上,手搭着案几,手指有节律的敲击着书案,傅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旁余丰年同秋穗相互望一眼,皆沉默着不说话。 突然的,傅灼似是回过神来,严肃对他们兄妹二人道:“等这次回京,你兄妹二人便一道回叶台吧。”略有一顿后,傅灼突然又改了口说,“也不必等到回京了,就明日。明日一早,我让马车送你们回去。”又看向秋穗,“放心,你的身契我会去向老太太要来,还你自由之身。” “郎主!”秋穗这会儿倒是不肯了。 不是她突然改了主意,不愿再赎身。而是眼下郎主明显是遇到了什么难处,他是为了让她和兄长避祸,才突然安排他们的去处的。 可既然他已深入险境,她又怎能心安理得离开呢? 就算走,也得是等一同回了京城,等亲眼瞧见了他是安然无恙的,她才能走得安心。 秋穗斩钉截铁道:“奴婢现在不走。” 余丰年更是一副正义凌然的模样,他肃着脸认真朝傅灼抱手,语气也坚定:“属下是万万不可能在这个节骨眼上走的,这桩案子从头至尾都是属下跟着大人一起查的,如今正是最关键的时刻,属下又岂能丢下大人一人来面对强权?属下虽一介草民,但‘大义’二字却还懂得。” 说罢余丰年在傅灼跟前单膝跪地,请命道:“明日若再面圣,属下同大人一同前去。” 余家兄妹的品性傅灼心中早已有数,所以他们二人如今有这样的反应,傅灼也并不奇怪。只是此事非同小可,显然牵扯到了朝堂上的诸位官员,已演变成政治斗争,实在没必要将这对兄妹牵扯到其中来。 他好歹出自忠肃侯府,又是当朝贵妃亲兄弟,便是有人忌惮他一查到底,也对他不敢如何。但余家兄妹却不一样,他们没有权势的荫蔽,很可能会沦为那些狗急跳墙之人杀鸡儆猴的那个“鸡”。 来之前他也没想到圣上对此事的态度会如此暧昧,甚至有不愿深查之意。今日之所以先遣他回来,想也是他需要先细细思考一番吧。 圣上态度已明确,便是明日再召见他,准他继续往下去查,想也不过是只准他查到一定程度而已。一旦涉及到那个,如今大权在握的殿前司裴都指挥使时,想还是会息事宁人,以继续保裴家富贵。 到底还是他小瞧了圣上对裴家一族人的宠信。 正因有这些顾虑在,所以傅灼的态度也很坚定,且不容拒绝。 他道:“此事没有任何再商量的余地,按我的意思办,明日一早你二人离开此地。”又望向余丰年道,“本也不该将你牵连进来,既如此,你便还是回叶台县衙任职吧。你人先回,之后调回原籍的文书会送到马知县手上。” 秋穗见他几句话就把事情给定了,根本没有再商量的余地,秋穗便急道:“今日临出发前,老太太还交代了奴婢,说要奴婢好好照顾郎主。如今奴婢却突然走了,岂不是有负老太太厚望?奴婢不走,奴婢等随郎主回了京后再走。” “老太太交代你的事,又何止这一桩?”傅灼态度突然严厉了许多,他肃容看着秋穗,气势凌人,说出来的话,也不免带了些刻薄,“老太太送你到我身边来侍奉,目的何为你不知道?可你听她老人家的话了吗?” 秋穗语塞,一时答不上话来,只默默垂着脑袋,也不敢抬头看人。 余丰年看了眼妹妹,忙又朝傅灼抱手道:“大人还请息怒,此事或可暂不作定夺,待明日看看圣上态度再说?” 只是还没等到次日傅灼再见到圣上,圣上跟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