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要去那里,我就是想把京崎好好看看,看看是不是我能够驾驭的地方。我去了车队,看了那里的工资,虽然比南苔高,但也能看到头。我还能做什么呢?转行去尝试一个我从来都不知道的领域吗?我可以吃苦,但最他妈无语的是,吃完苦就真的能万事大吉吗。哈哈,我的能力我自己清楚。” 他苦笑了两声。 “我一个人在这个位置不要紧,可我不能把她也拉到这个位置来。如果我去京崎还让她来迁就我,我办不到。我要去,我就要给她好的生活。”康盂树无奈道,“这些东西,是你这个年纪不会考虑到的。” 所以,才可以那么轻描淡写地怂恿他。 康嘉年听出他的潜台词,气鼓鼓地说:“哥,我对你是真的有点失望了。难道爱只有一种形式吗?男人必须去养女人,给她更好的生活?就像男人必须留寸头,不准哭?” 康盂树突然哑声。 “是你曾经跟我说过的,做自己就好。男孩子也可以穿裙子没关系。那么爱的定义也不该是狭隘的。这和年纪多大也没有任何关系,敢不敢爱这件事情,八十岁和十八岁都可以去做,口袋里有八十元和八十万也可以。不要给自己定义枷锁,我从穿上女装的那一刻,就这么告诉自己了。” 康嘉年豁出去地大声说:“如果你觉得我说的都是在放屁的话,我现在就上街穿女装不戴口罩给你看。我现在一点都不害怕了!” 他冲动地起身,推开门往楼下跑。 康盂树被他的动作一惊,还没来得及消化他那段话,就听到最后那句,惊得他一骨碌从沙发上起来,匆忙地套了件t追下楼。 康嘉年开着小电瓶就出了骑楼老街,看样子是玩真的。康盂树赶紧追上,一边朝前大喊:“你赶紧给我停下来!康嘉年!” 康嘉年置若罔闻,一路疾驰到他们的秘密基地。 康盂树追上来的时候,就看到康嘉年的电瓶被扔在岸堤边,人已经朝着船里过去了。他也把车一扔,迎头追上去。 康嘉年在船舱里大喊:“我准备换衣服呢你别进来!” 这下轮到康盂树置若罔闻,直接下到了船舱里。 康盂树黑着脸说:“在南苔就别胡闹了。” “我不是胡闹,我就是想证明给你,也证明给我自己看,一成不变的世俗是可以被打破的!需要的只是勇气!” 少年人随手取下衣架上的其中一件裙子,仿佛攥着一枚改革的旗帜。 然而,随着他取下衣服的动作,原本被衣架挡住的船身空了一块,露出了一截红色图案。 背对着的康嘉年未发觉,只是突然看到康盂树的神色变得怔然,这才转过头去看身后。 ……这个图案,原本沉船的壁身上好像是没有的吧? 康盂树忽然急速地大步过来,把衣架整个挪开,露出完整的船壁。 他好像终于找到了。 那份快翻遍南苔都寻不到的,黎青梦留下的礼物—— 被挡住的船壁上,有一块小小的壁画。 画的是那只他们曾见过的,被误放进热带水族箱的红色金鱼。 它被复刻在这片拥挤的船舱里,逗留在一尾热带鱼身边。 【“金鱼是怎么在这里生存下来的?”】 【“大概是它爱上这只热带鱼,所以舍不得走了。”】 他们的对话言犹在耳。时隔多日,他呆呆地站在这幅隐蔽的壁画前,听到了她迟来的回音。 ——没错,是这样的。 我唯一不忍离开的原因,就是我爱你。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