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 方阵前列暴躁老万把刀一挥,怒吼着,率领骑卒朝奔来的北戎骑队正面杀去。 三名都尉在另外三名修者的护卫下,纵马狂奔在第一列,身先士卒,怒呼狂吼,虽然不到五百骑,气势上毫不示弱,铁蹄声隆隆。 骑卒对冲,速度极快,转眼间便接近百丈距离,双方骑卒在马背上拉开弓弦。 五六个呼吸之后,便将进入箭矢抛射攻击范围。 便在此时,双方冲阵中间的两侧空地,还隔着约二十丈距离的雪面,猛然钻出一道道白色身影,伴随着“啾啾”破空声,箭矢密集如雨。 同时有无数身影配合着点燃火瓶,两两一组,抓着火瓶朝前奔跑数步,借助惯性,把一个个火球砸进狂奔停不下来的北戎骑卒队伍,然后迅速退回,接过第二个点燃的火瓶再扔出去。 “嘭”,“嘭”,“嘭”。 一团团火焰爆开飞溅,在黑夜中绚丽绽放。 北戎骑卒遭到突然的双重打击,大多数士卒手中的箭矢提前射飞了。 顷刻间人翻马仰,混乱成无数团。 两侧偷袭的箭矢只两轮抛射,便把厚实的北戎骑卒队列从边缘部分,给削弱四五分,剩下的骑卒带转缰绳,拼命往中间挤,头领们声嘶力竭呼喝也无济于事。 箭雨洗礼区域还有些孤零零漏网之鱼身影,在砰砰爆炸的火光中打转,仓皇不知所措。 火焰照耀下,两侧雪地上半蹲跪着茫茫多的士卒,第三轮抛射继续,箭矢无情收割被挤出的骑卒性命,虽然大部分落在空处,却也极大威慑着北戎士卒,令他们不敢冒死往侧面冲。 也就在此时,四荒城的冲击骑卒从正面冲近射出了第一轮箭矢。 又有一片处于混乱中拥挤的北戎骑卒惨叫落马,反击者寥寥。 三面围攻下,残余北戎骑卒彻底崩溃,叫喊着四散逃窜,原本以为的一边倒胜券在握的悬殊追杀,弄成如此凄惨模样,混乱队伍中的几名北戎修者差点气得吐血,也为自己的大意而懊恼不已。 怎么就不多停顿一阵往两侧做战前哨探呢? 得意忘形要不得啊,以为对方只剩不多的残卒,哪知道蛮子还真有伏兵。 真是见鬼了,附近方圆数十里,用夜枭探查过两轮。 什么时候布置的伏兵?太神出鬼没了。 他们再悔恨也不管用,兵败如山倒,他们只能混在其中拼命突围逃亡。 “杀啊!” 四五百骑卒士气高炽,两波箭矢后便拔刀杀进四处逃窜的乱骑中,势如破竹。 常思过与二十余骑护着柳致柔,留在原地未动。 战阵厮杀,用不到他们前去出力。 看着眼前秋风扫落叶的激烈一幕,常思过没从柳致柔脸上看出特别的兴奋,便把自己在白狼坡上看到,北戎修者斩杀白狼坡修者一事,讲与眼眸映着火焰目光熠熠的柳致柔听。 想听听柳致柔的见解。 “呵呵,眼前这些家伙就是与四荒城合作,出卖白狼坡的线人。” 柳致柔抬起马鞭,指了指溃不成军的北戎乱卒,那其中多有年岁颇大的老卒,他嘴角泛起一丝阴冷鄙夷,“这近两千人马,是由几个小部族拼凑成的。一群乌合之众,就凭他们,不知天高地厚还想当渔翁、做黄雀,真是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孤军深入我能不防着他们?” “我以前没有与这些家伙打过交道,从骨子里就信不过他们。他们连自己人都能出卖,还不止一回两回的,还有何信义可言?咱们扎营歇息时候,空中飞来的那头猎鹰,可能也是他们放出来的?” “送信的那个家伙,特意带着夜枭,想干嘛?还不是为了近距离观察咱们有多少人?见方圆数十里没有其它埋伏,便想打歪主意,让咱们与白狼坡守卒拼得两败俱伤,他们悄悄躲后面收拾剩下的残兵败将,然后把白狼坡的老弱杀掉灭口,妇人财物牛羊洗劫一空,再把黑锅朝咱们四荒城一背,完美!” “他们几个小部族往西北草原深处一躲,每家都分得好些个妇人,大群的牛羊,安然渡过这场春荒绰绰有余,还壮大了部族,真是一厢情愿的肥美想法啊。” 讥诮的剖析言语中,透露出碾压对手智商的优越。 常思过笑着摇头,难怪会多出谍报之外的两个残疾老修者,还有白狼坡顶的大陷坑,那些家伙或许是装着不知情,想给他们下绊子。 至于斩杀从白狼坡逃脱出来的修者,就一点都不奇怪了,顺手而为的杀人灭口。 在草原上,每逢灾荒年月,“为食亡”的人性表现得尤为直接。 而柳白衣对人性方面又有令人发指的了解。 那些家伙自以为掌控全局,其实早就堕入算计而不自知,败得一点都不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