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以南柯松开族老的手后,便站起身,转向她的父亲,冷淡地说:“父亲,我记得族里在州城有宅子,你们不妨先去落脚,明日我便去与你们汇合。” 南族长看了族老一眼,讷讷地应:“诶,好。” 南柯不再有迟疑,脚步坚定地转身。 后宅内,尹明毓抛开方才衙门口的事儿,悠闲地躺到摇椅上,在下午的暖阳下慢慢晃,舒服地闭上眼。 不过摇椅得一直晃动,尹明毓自己犯懒,便对谢策道:“给母亲推推。” 谢策对自个儿忽然多了个义侄女仍旧新奇不已,站在她身边,小手扶着摇椅边晃边问:“母亲,要给新侄女见面礼吗?” 尹明毓闭着眼道:“不用。” 又不是正式上谢家族谱的人,实际跟谢策没什么关系。 “啊?”谢策遗憾,“可我想给……” “你想给什么?” 谢策一时想不出,见母亲昏昏欲睡,便哒哒跑到羊身边,揪着它的耳朵嘟嘟囔囔,“我又有侄女啦!” 羊扭头挣开他的手,继续吃草。 谢策不走,围着它继续念叨。 羊便转了个身,用屁股顶开他。 这时,南柯走进来,谢策忙揪着羊脖子,掰着它去看,喊道:“这就是我们的侄女!” 我们? 南柯原本有些澎湃的心霎时一懵,呆滞地看着谢策和那只羊。 按照谢策的想法,这只羊是他一起长大的伙伴,理所当然是同辈儿啊。 谢策冲她笑,一本正经道:“我们会给你见面礼的。” 南柯:“……” 红绸端着茶点出来,有几分幸灾乐祸道:“我们小郎君虽小,却是极守信的人,真羡慕南柯姑娘有见面礼。” 她这几日没少明里暗里挤兑南柯,不过都是不痛不痒地刺几句,并不过火。 南柯没与她计较,径直走到尹明毓面前,“夫人……” 尹明毓摆摆手,示意她让开光来,随即才端起茶道:“想说什么?” “我明日便随族人回村子,我要做南梦的族长。”南柯深知,这就是她的机会,一个改变族中女子现状的绝无仅有的机会。 尹明毓垂眸喝茶,嘴角上扬,不吝啬地夸赞:“有野心,挺好的。” 最好的是,付诸切实的行动。 不过,尹明毓最后一次提醒道:“莫要忘记初衷,否则我不会一直是你的倚仗。” “是,我明白。”南柯应承完,询问道,“夫人,可需要我做什么?” 尹明毓这段时间没少折腾,人得各司其职,她好不容易“艰难”地甩掉谢策,不打算再管分外之事,得自个儿玩儿才是。 是以她便说道:“你带几个护卫走,其他的等刺史吩咐便是。” 南柯点头。 另一边,衙署大门钱,褚赫等南柯和族人们“叙旧”结束,南梦一行人离开,方才走到百姓前方。 差役举起锣,“当”的一声,百姓们便全都转向了他们。 褚赫高声道:“乡亲们,刺史大人为南越百姓生计考量,打算连通更多岭南外的商人到本地收购药材、茶叶、水果、蚕丝等物!” 百姓们一听,交头接耳。 差役又敲了一下锣,示意百姓们安静。 褚赫继续道:“然,南越诸地地形复杂,路途不便,刺史大人预备招工修路建桥,非是徭役,有工钱,可自愿到各县衙报名!” 而百姓们先前还讨论得热烈,一听说“修路建桥”,面面相觑之间,神色皆有些忌讳。 褚赫不解,就近询问了前方的百姓。 那百姓不敢说拒绝地话,只摆手道:“大人,小的干不了这活计。” 不止他,也有一些别的百姓,没明说“干不了这活”,但也悄悄散去。 褚赫不明所以,倒也没强留百姓回话,只叫来差役询问。 差役提着锣,小心翼翼地回答:“回大人,小的听家里老人提起过,说是三四十年前,岭南闹过一出事儿,也是有人在岭南各地招工修路建桥,报酬可丰厚嘞,但人从各个村子里走后,就再没回来,所以本地的百姓几乎不愿意干这样活计。” 褚赫皱眉,“真的?” 差役确定地点头,“小的不敢撒谎,我爷爷在世时说,那么高的报酬,他都想去了,但是没去成,后来闹大之后,还庆幸呢!” “这事儿好些年龄大的老人,都知道。” 褚赫挥手教他去当差,若有所思地去二堂寻谢钦。 谢钦正坐在书案后提笔书写。 尹明毓扔出一个法子震住众人便拍拍手走人,谢钦冷静细致,得为她扫尾,也得更周全地计划,将此事利用到最大。 褚赫进来,便道:“景明,你可知方才在外,本地的百姓们对修路一事极为抵触?”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