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自己选的,别把气撒在黎家,周周身上就成,我瞧着那孩子模样虽然不好,可是实心眼,对你是实打实的。” “别怪阿奶说话不好听,要是读不出什么名堂,没出息了,就别读了,黎家也不是什么富裕人家,好好过日子,地里庄稼勤快些也是饿不着的。” 顾兆便认真回:“阿奶我都记下,要是没指望考不过,便断了读书的心思。” “好好。”顾阿奶觉得孙子长大了,懂事了,担得起责任了,满目慈爱说:“要是李桂花在你跟前说啥不好听的,拿孝道压你,阿奶给你出头。” 顾四家盖了屋,摆了酒席。当时顾老太的短袄出了风头,李桂花后来听说这短袄布料钱多少,顿时咋呼了,觉得黎周周顾兆上次来拿的礼不算啥了。 她那礼才值几个钱,老太太身上的袄能买三份了。 李桂花也想要啊,尤其那上头的绣工多好看。 于是在和朱氏闲聊时,话里话外透着兆儿虽然入赘上黎家门了,但怎么说也是一半顾家的,她虽然是后娘,也是勤勤恳恳的给兆儿洗衣做饭如何如何辛苦,如今兆儿的哥儿给她做一件袄子不过分吧? 李桂花想拿孝顺压,可没想到她上头还有个名正言顺的婆母。 且婆母还是一压压一双。 黎周周和顾兆先去大伯家给阿奶拜年,说了会话,要回岳家时,顾阿奶便跟着一道过去,李桂花刚提了个袄字,顾阿奶先怼了一顿,说她大寿也没见李桂花给她几文钱,真分了家,她就不是奶着顾四长大的?没了当娘的恩情了? 这话诛心,顾四哪敢接,先骂李桂花咋忘了给娘备寿礼。 最后黎周周要走,李桂花也没敢再提孝道、袄子了。 初五过后又去了朱秀才家,拿了一块糖,三斤的肉,上次朱泥匠带来的布给裁了一块,没带酒。黎周周想着去年时,朱秀才家里有个孩子,如今约莫两岁大吧? 拿这些实在礼更好些。 朱秀才家还是一如既往,没什么变化,堂屋狭小又昏暗。黎周周见朱秀才的娘子和阿娘,十只手指都生了冻疮,便接揽了活说他做,可两人说哪有上门客人煮饭的道理,让黎周周去堂屋歇会。 相公和朱秀才说学问,黎周周听不懂也不想去打扰,灶屋也没活干,最后便抱着朱秀才的儿子逗着玩。 这孩子瘦的,脸上有些发黄。黎周周没好问,孩子身子是不是不利索。大过年的,做客问这个人家会觉得晦气。 只是同样两岁大时,杏哥儿家的元元就养的又白又胖的。 从朱秀才家出来,还去了朱泥匠家,放了礼没吃饭便回去了。之后日子也不用拜年,在家里烤烤火做点吃的,黎周周觉得他都吃胖了一些。 “哪里胖了?我瞧着周周更好看了。”顾兆说的真心话。 他俩结婚时,他瘦,周周也瘦。现如今两人一起长了肉,周周的肉却长在该长的地方,屁股翘翘的腰细细的—— 咳咳。 大白天的还是不想了。 黎周周一瞧相公看他的目光,哪能没看明白,顿时也不觉得自己胖。 眼瞅着年过了元宵,顺顺利利的就完了,结果十三号那天傍晚,天已经黑了,又飘着雪,黎家院门关的早,突然有人敲门,一边喊:“大伯、周周哥。” 幸好黎大泡了脚,出来倒洗脚水给听见了,开了门,一瞧,外头脑袋、肩膀,浑身是雪是个雪人扎了进来,嘴里还喊大伯。 “光宗?”黎大听出声了,赶紧架着黎光宗一条胳膊抱着往堂屋去。 “周周你拿着油灯去喊老二。” 顾兆说:“爹,我去吧,路上雪滑,周周在家还能搭把手给堂弟瞧瞧煮个热水什么的。”说着拎着油灯出门往黎二家去。 黎光宗在府县学算账,村里人人知晓。没成想今个突然回来了,还是这副模样,一身的雪,刚打眼一看,脸上好像还有红痕,不知道是被打的还是冻得。 黎家里村口近,黎二家还往上再走一些。估计是黎光宗咬着牙从府县走了一路回来,实在是扛不住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