瑚手钏, 缀以金珠, 华美喜气。 “若说是有孕这件事,单凭你办不成, 我为何要放着远亲的表哥不嫉恨, 要嫌弃自己的亲妹妹呢?” 这是沈书云进来以后第二次提到“亲妹妹”三个字,沈书露觉得陌生,但有有一点温暖。 她抬头看向沈书云,觉得自己其实从来没有好好端详过姐姐。 沈书云看到她的眼神褪去了防备和敌意, 脸上露出了笑意,对沈书露说:“虽说我这表哥做的事情, 实在是不够光彩, 但是到底母亲和父亲点头了这桩婚事, 想必你也是同意的。这串手钏, 是当初祖父在世时, 南安国的贡品,先帝赏赐了咱们府上。虽然已经不是国公府了,你这嫡女出嫁,也得有一份京中官宦人家的样子。这手钏是长姐给你的陪嫁,希望你不要嫌弃。” 沈书露看着熠熠生辉的手钏,纵她没有沈书云见多识广,也知道是品相绝佳的珍宝。 一时间,沈书露连话也说不出来了。 沈书云有几分怜惜地看着沈书露的肚子,道:“说起来,你怀的,又是我的外甥,又是我的娘侄,冰天雪地,明天就要上路去临安,我真的有些放心不下。” “有大哥哥送我,长姐有什么不放心的……” 沈书露如此满不在乎的反驳,但心里已经对沈书云充满了感激和佩服。现在全家都为她能够在显怀之前出嫁额冠相庆,只有沈书云担心她这一路颠簸。 从小,沈书露被何氏灌输了许多长姐的不好,说她虚伪矫饰、装模作样,骗取了祖父的疼爱,让她和沈霄都被受委屈。 若不是与萧唯仁私相授受之后险些被抛弃,沈书露会一直带着对沈书云的嫉妒和不满活下去。 然而这次,她无法再自欺欺人。 十万盐引,为了她和家族的名誉,沈书云都是为草芥,这一点连身为生母的何氏也做不到。 沈书露清楚地明白,若不是沈书云对沈崇提起十万盐引,何氏会一直装聋作哑。 在一个财迷心里,自己这个所谓的女儿,还比不过一笔大钱。 不得不承认,人与人的格局和胸怀,真是天差地别。 沈书露觉得活了这么年,时常因长姐的优秀和名望而感到失落自卑,但是这一回足够称得上自惭形秽。 看穿了沈书露的羞惭,沈书云却拍了拍她的肩膀,轻声问:“都说四个月以后害喜就减轻了,最近这段时日,你先忍忍。” 说完,沈书云叫来念春,从她手里拿过了一片生姜,然后抬起沈书露的手腕,在手掌之下三寸内关穴的地方贴了上去。 沈书露觉得手腕瞬间有了一丝凉爽,随后很神奇地,恶心和胀气的感觉都减轻了许多。 “这是我特意请教了御医,缓解孕吐的办法。只是姜片贴久了会引起手腕红痒,不可以一直贴着。虽然是腊月,正午阳光好的时候,也要出去走走,墨泉边升腾的雾气是暖的,正好可以去散散心。” 虽然是同父的姐妹,沈书露却是第一次感受到这样的沈书云,她忍不住道了一声:“多谢长姐,为了我的事,费心了。” 沈书云笑道:“过去,咱们姐妹之间有些龃龉,但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如今你即将成为人妇,过去的心结,就当姐姐给你道个歉,不要记恨。我那外祖家,虽然比不了京中的皇亲贵胄门第高,但也是钟鸣鼎食、富贵逼人,你以后掌家为妇,不要任性,事事多想一层。你从小伶俐机警,只要谨慎,必然不会出什么差错。虽然你与萧表哥,开头有些不豫,但夫妻之道,只要用心经营,一定也能琴瑟和鸣,长姐祝福你。” 一番话,说得诚恳又亲切,沈书露简直无言以对。 当沈书露回过神来的时候,竟然发现自己的眼角衔了泪珠。 沈书云知道她是真的感动了,便起身说:“明日上路的物件和陪嫁,我已经让曹管家都准备好了,临安那边也会在京畿界外迎候。有大哥哥在,我们也都放心。你只管照顾好自己的身子,早些歇息为好。” 沈书云拿出锦帕,将沈书露眼角的泪水擦掉,柔声道:“不要掉眼泪,我的侄儿会怪我这个姑妈加姨娘,惹他的娘亲不高兴了。” 沈书露看着沈书云,抬起湿润的眼眸,突然抱紧了她,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长姐,是我见识短浅,是我闯祸,让家里蒙羞。谢谢你,不怨恨我,还安慰我。” 沈书露一边哭一边说,屋内的念春与红簪见到这幅场景,既讶异又感动。 沈书云抚摸着沈书露凌乱了的鬓角,说:“都说了不哭了。无论如何,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