妨猜一猜,孤死之前,能杀几个人。” 幽冷的气息在空气中萦绕,全公公只觉得自己喘不过气,脑子里的弦轰地炸开,冷汗涔涔而落,他像是被掐住咽喉的死鱼一样:“咱家答应你……” 鹤声这才起身,收回弯刀,鲜红的血液顺着刀尖往下流,滴滴答答,溅起殷红漂亮的小花儿。 全公公立刻往后退了几步,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倚着墙角,单手捂着伤口,鲜血渗出来,空气中满是血腥气。 他咬着牙:“刀。” 鹤声回头微微睨他一眼,莞尔。 “吧嗒——” 少年人右手一翻,闲闲散散的,弯刀顺势落下,砸在泥地上溅起一小摊污水。 污水打湿了少年人的绛红长衣,鹤声身上有些脏。 他又漫不经心取走小厮端来的锦帕,不顾小厮茫然无所适从的神态,慢条斯理擦干手上的血迹,踩着湿漉漉的干草走进柴屋。 少年人的眸光平静到可怕,他心里好像什么都装不下,空荡得让人发慌。 “唔——” 轻轻的闷哼声。 一颗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撅住了一样,几乎在刹那间,酸涩的、惶恐的、歉疚的诸多情绪排山倒海般涌上少年人心头。 他站在柴屋门口,抿了抿唇,他低头,对着地上的污水,仔细照了照自己的模样。 鹤声站了会儿,等自己身上的血腥气散尽了,才三步并两步快速走到小猫儿身边,跪坐下来,轻声唤:“往往。” 少年人垂首低眉,鸦睫轻颤,嗓音艰涩沙哑:“往往,你睁开眼。” “往往,你瞧一瞧我。” “好不好。” 少年人乞求着,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他低着头,失神良久的目光终于掀起波澜,眼尾带着秾醴的殷红。 唔—— 漂亮哥哥在叫她呀。 漂亮哥哥、漂亮哥哥在何处呀。 她怎么瞧不见漂亮哥哥呀。 秦晚妆觉得自己眼前蒙了厚厚一层雾,她尽力往前望,可是什么都瞧不见,水盈盈的眸子里藏了深深的疑惑。 她非但瞧不见漂亮哥哥,她还很冷,还很饿,这是往常的小姑娘未尝体验过的,因而这时很难受。 小猫儿有些不高兴。 她想着,等她能找着漂亮哥哥了,一定要让漂亮哥哥抱抱她,带她去吃照江园吃酥糕,她要买三叠,一叠自个儿吃,剩下两碟分给漂亮哥哥。 漂亮哥哥还是个孩子呢。 他得多吃些,才能长大长高呀。 哎呀。 苦涩的滋味在唇齿间炸开,小猫儿很不高兴。 她先前不是喝过苦药了么,为何现在还要喂给她这般苦的药丸子呀,这些人当她是药罐子成精吗。 她虽然饿了,但她也不是什么都吃啊。 小姑娘有些生气,紧紧咬着牙,呜呜咽咽的,扑棱着小爪子想把身边的人推开。 不吃,这样苦的药丸子。 打死她都不要吃。 冰冰凉凉的触感贴上她的小爪子,有人握住她的手,动作很轻,小猫儿觉得自己的小手像是被冷玉拢住了一样。 有人把她抱起来,轻轻顺了顺她的后背。 小猫儿整个人下意识往前倒,一倒扎进个满是苦茶味的怀抱,清清浅浅的苦茶香萦绕在鼻尖,像是雪夜初霁时,苍茫天地间生出的第一捋新芽。 小姑娘喜欢这样的味道,高兴地把自己卷一卷,团成小小一只,试图把整个人都缩在这抹苦茶香里。 少年人的嗓音清朗如明月入怀,他竭力遏制自己的无措,放缓语调慢慢哄着怀里缩成一团的小东西:“往往,你能听见我说话,是不是。” 噫—— 漂亮哥哥呀,是漂亮哥哥。 小猫儿心里的小花儿又炸开了,登时,她只觉浩荡清风扑面而来,浑身上下懒洋洋的,像是谁在盛夏夜晚葡萄架下一样,很舒服,舒服得不得了。 漂亮哥哥抱她啦。 她现下在漂亮哥哥怀里呢。 秦晚妆很高兴,高兴得不得了。 她觉得自己要开花儿了。 她有些害羞。 漂亮哥哥是第一个找着她的。 她得好好夸一夸漂亮哥哥呢。 小猫儿想着想着,又开心起来,她想尽力睁开眼,眼皮子却像被什么东西囚住了一样,她有些累,她想睡觉了。 “往往。”少年人又唤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