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廷转身向正房瞧去,房中安安静静的没有光亮,他抬脚快步进了房中,房中冷冷清清的无有一丝和暖。 谭廷愣住,酒醒了大半。 “夫人呢?” 这么晚了,妻怎么没在家呢? 正吉这才把事情说了。 “......夫人留下来照看宁姑娘了,道是过几天再回。” “那怎么行?”谭廷拧眉吩咐了正吉一句,“明日你去一趟,将夫人和宁姑娘都接府里来。” 谭廷如今已是正经官身,除了休沐都要上衙,妻不在家,他倒是想去亲自接人,但这会城门也关了,只能自己洗洗睡了。 谁想到第二日,谭廷下了衙门就回了家,回家一问,妻子竟然还没回来。 “这又是何故?” 正吉来回跑了一趟,眼下也刚回来没多久。 “回爷的话,宁姑娘伤了脚不便行动,夫人也道等寓少爷休沐,同他商议了再说。” 谭廷听了,遥遥往薄云书院的方向看了一眼,却只看到了自家的四角庭院。 他闷闷地不说话了,半晌才想起什么,吩咐请一位老道的郎中去给项宁看脚伤,一个人回了房里。 西跨院也比平日里寥落。 谭廷是听说自从谭建去了书院,弟妹便心绪不宁,每日让人来回传信,甚是想念那没出息的弟弟。 同样是父亲生前为他们兄弟定下的妻,他的妻却气定神闲,一点回来的意思都没有。 谭廷想了想项宜的性子,又觉得罢了。 难道他还能因此同她使小性不成?那又同没出息的弟弟有什么区别? 房中无人,他只好去了书房理了些事。 因着明日就是春闱了,他又吩咐了人,给今次来京参加春闱的谭氏族人安置妥当,待到考完早早接人休歇,等待放榜。 之前在京畿闹事的几个领头的考生,何冠福他们,也递了帖子过来,道是想要考完试来拜会他,谭廷自然是应了。 世族庶族本该如此,这次春闱便是个契机,太子那边的意思亦是借此让寒门出身的书生安心,朝廷并没有弃他们于不顾,科举也一直为他们留好了青云之路。 不过可惜的是,挑唆闹事和要刺杀谭廷的人都还没有找到,而父亲那边的陈年旧事,一时半会也没有线索。 谭廷翻了翻邸抄,看了会书,就回了房中。 他看着空出来的半张床,叹了口气,才睡了下来。 不想这一觉竟然睡得并不安实。 梦里乱糟糟的。 一时在清崡老家的河边,陈氏的兵马狂奔,他手里只有一封休书却找不到人。 一时又到了突然闹事的领水,所有的百姓都冲上来,他转身看不到身边的人,却只看到火光冲天。 又一时间周遭骤然安静了下来,四下里潮湿而闷窒,是林府的书阁,他一路从三楼寻下来,终于看到了妻子,却看见她和姑母站在一处,见他来了,只是回头看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去。 他一怔,立刻追了出去,可外面黑黢黢的,她走得一干二净,一点影子都没有了。 “宜珍!” 谭廷突然睁开了眼睛,有月光从窗外倾泻进来,他晃了一下,才发现刚才只是做了个梦。 他怔了一时,起身下床点了灯,给自己倒了杯水喝。 拿起水杯,却不由就想到了春宴归来那天晚上,他们燕好之后,平素总是累到趴在他肩头的她,却半夜起身去外面吹了风,一个人坐在廊下不知在想什么...... 夜已经深了,谭廷点起的烛光晃了一晃。 有值夜的丫鬟看到了光亮,脚步到了门前。 “爷醒了?要喝茶吗?” 谭廷被这一问,问得回了些神。 他道了句不用,让丫鬟下去了,这才揉了揉眉心。 不过是场梦罢了,这会儿是他顺着梦多想了。 明日还要上衙,谭廷便没再耽搁,吹熄了蜡烛回了床边。 目光落在床榻里面,那半边空落落的,谭廷抿着嘴,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低语了一声。 “还不快些回家......” * 翌日,项宜一早起来就打了几个喷嚏。 “姐姐不会着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