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奇怪的男人。 下次回严州,她一定得问个清楚。 “总算到了,我们歇会儿吧。”几人走了一个多时辰才到山顶,王约素与刘嬷嬷累得不行,先进凉棚歇息去了。 霍酒词回身看了眼画眉,她脸色惨白,显然不大舒服。毕竟画眉是跟着她们出来的,万一有个好歹,侯府又得鸡飞狗跳。“画眉,你若是不舒服,我去同母亲说。” “没。”画眉神色一变,慌忙摇头,“画眉没事,真的。”仿佛是为了说服霍酒词,她又补了一句。 霍酒词怎么说也是懂医理的人,如何会看不出画眉有事,可画眉不愿说,她也不自讨没趣。 歇息两刻钟后,六人一道进入寺庙祈福。 此时上香的人尤其多,香火味浓厚而刺鼻。刚进大门,画眉便觉胃里翻腾,受不住便扑到一旁开始干呕。 “娘子,你怎么了?”缥碧被吓了一跳,匆匆去拍画眉的背。 身后动静大,霍酒词侧头,隐隐猜到一件事。按道理说,通房是不得先生孩子的,即便有了也得强行打掉。 她不明白,画眉与纪忱在一处多年,如何会不知道规矩。 “明明是个奴婢,装什么娇生惯养。”夕鹭看不得画眉这幅模样,当即嘲讽一句。 霍酒词没接话,扭头继续上香。 好半晌,画眉才勉强直起身,捂着胸口慢慢靠近霍酒词。 山道上人多,寺庙里更多,几乎是人挤人的局面,稍有不慎便会走散。王约素拜过佛像之后去找主持解签,霍酒词对着佛像祈求在意之人健康喜乐,她没求签,自然不需要解jsg签。 画眉也没求签,只求佛祖保佑纪忱心想事成,她虔诚地拜了三拜,一起身,刚好对上霍酒词。 “少,少夫人。”画眉紧张地手足无措,说话声音也不怎么稳。 霍酒词朝她笑了笑,缓缓收回目光。不说其他,画眉为人是真简单,一眼看到底。这件事,她不会主动说,至于王约素会不会发觉,发觉后会如何,她不晓得。 “小姐,奴婢去求个姻缘签。”语毕,夕鹭俏皮地跑开了。 “你最好能早点嫁出去。”霍酒词笑着摇头,闲着无事便打算去内堂坐坐,走动间,她眼角余光恰好瞥见画眉被人带出侧门。 “画眉!” 她刚追到小门,倏地,后劲被人重重敲了一下,接着眼前一黑,整个人都没了知觉。 * 那两人不见,王约素吓坏了,连忙派人回帝都城通知纪忱,自己则跟刘嬷嬷缥碧夕鹭三人等在山门口。 纪忱收到消息时心跳漏了一拍,连官服都没来得及脱,立马带人快马加鞭赶来觉安寺。 “母亲,她们俩好端端的怎会不见?”纪忱跃下马,一个箭步冲到王约素面前。 “我也不晓得。”霍酒词与画眉许久没消息,王约素更急,甚至后悔带她们出来了,“早前我们都在一起,后来,我去主持那儿解签,一转眼,她们俩便没了。” “画眉已有身孕,母亲带她上山为何不问问儿子?”纪忱压着脾气,双眼发红,声音却没压住,“万一有个好歹,你会害死她的!” 夕鹭期盼地望着远处,一听纪忱的话,当即一震。 “她,她有孩子了?”闻声,王约素颤了一颤,面色愈发难看。有孙子是好事,可这孩子要是画眉生的,那还真算不上什么好事。 按规矩来说,画眉绝不能在霍酒词之前生下孩子。她若生了,侯府不仅在霍家面前抬不起头,也要遭全帝都的人耻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