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 眼下,谢青章立于院中,听见屋门被拉开的动静,自然而然地望去。 只见孟桑换了一身干净的胡服,发髻也重新扎过,瞧上去精神极了。 昭宁长公主打着哈欠,亲自牵着人出来,惋惜道:“这回是太着急了些,姨母寻不来更贴身的衣裳,桑桑你先将就一番,下回姨母领着你去好好裁几身新衣。” 孟桑莞尔一笑:“这胡服也不算大很多,穿着正舒坦呢。” 原本也不用再换衣裳,只是昭宁长公主觉着将孟桑的右肩哭湿了,于是默不作声暗示静琴去找府中仆役,让他们快马加鞭回长安城中购置两套尺寸差不多的成品衣裳。 方才孟桑对着一套衫裙、一套胡服,果断选了后者,还惹得昭宁长公主笑叹“不愧是卿娘的女儿”。 “章儿,你陪着桑桑四处转转,”昭宁长公主瞥了一眼身姿如松的谢青章,“阿娘小憩一会儿,随后再回长安。” 她又拍了拍孟桑的手背:“去吧,这浑小子若是敢怠慢了你,尽管来寻姨母替你出气。” 闻言,孟桑露出一个得体的笑。而谢青章面朝这处,矜持地勾了下唇角。 两人互视一眼,告别了困倦的昭宁长公主,一并往院外走。 走出院门,谢青章温声问:“孟女郎想去何处?” 孟桑沉吟片刻,踌躇道:“谢司业,可以去骑一会儿马吗?” 谢青章初闻有些讶然,旋即颔首:“自无不可,孟女郎请。” 两人沿着石阶并肩而下,中间隔了一些距离,而杜昉跟在后头不远处。 他们快走至寺门前时,知客微笑着迎上来,知晓孟桑二人所需后,立即让小僧领着杜昉去马厩牵马来。 不知是不是孟桑手上还残余胡萝卜的味道,三匹马儿被牵来后,都忍不住往她所在处多走几步。 从骡马行租来的那马是棕红色的,最是欢快;杜昉的马不遑多让;倒是剩下一匹乌云踏雪的漂亮马儿很是有趣,明明也心动地多走一两步,却非得停在那儿,用水灵灵的大眼睛瞧着人,莫名勾人。 孟桑没忍住,试探道:“谢司业,我可以摸一摸这匹马儿吗?” 谢青章毫不犹豫地应了:“女郎请随意。” 听到这话,孟桑压抑着喜滋滋的神色,走近那马儿,试探着伸出手等待。眨眼工夫,那马儿就忍不住靠上来轻轻蹭了蹭,惹得孟桑发笑。 摸完漂亮马儿,孟桑心满意足地翻身骑上自个儿那匹棕红色的马。见谢青章与杜昉随之上了马,她璀然一笑,双腿一夹马腹,冲了出去。 孟桑下山时骑马还算克制,一旦到了平地上,便放纵起来。 猎猎风声中,杜昉在后头大喊:“孟小娘子,再往东南边七里路,有亭子和小湖!” 孟桑手中拽着缰绳,笑着大声回应:“好——!” 马儿越跑越快,孟桑感受着扑打在面上的风,只觉得今日心中生出的郁结悉数化开,心口处隐隐痛感也在散去。 顶着日头,享受着秋风,孟桑眼底的神色变得愈发轻松恣意,仿佛整个人身上的枷锁都被卸掉。 阿娘! 有长公主在,桑桑不认亲,但请您和阿耶务必要活着回来! 不然桑桑就又变回上一辈子的孤儿了! 一路疾驰,孟桑率先到了凉亭边,而谢青章主仆紧随其后。 伴着孟桑拉缰绳的动作,棕红色马儿发出响亮的叫声,乖巧停在原处。 孟桑显然还有些兴奋,利落地翻身下马,将马儿交给杜昉看管,随后蹦蹦跶跶去了凉亭,扒拉着栏杆,望着湖面景色。 秋风袭来,湖面漾出波澜,隐隐可见里头有肥美鱼儿在自在游动。 孟桑听见身后不疾不徐的脚步声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