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两河岸边,正有无数明军悄悄摸了上来,望见真有奴营在此扎排木筏,人人都是欢欣鼓舞。 此刻,他们都恨不能直接冲将下去,将这批鞑兵尽数乱刃砍死,以消心头之恨。 鞑兵在他们眼中,不是恐惧的代名词,既是向朝廷证明自己的功勋,又是报仇雪恨的绝佳机会。 奴营外,正有游骑来往巡哨,营内又有身着铁甲,装备精良的奴兵站岗。 他们各个面露不屑,根本没有料到自己即将大难临头。 “将军,动手吧!”毛承禄趴在毛文龙身侧,不住地催促。 毛文龙静静等待,却并未说出一句。 这时,三名奴骑远远而来。 其中一人喊了句鞑子话,便将刀枪备在马上,跑到众人的前面解了裤带,尿起尿起来。 这尿,腥黄之余,又带有不少臭味。 味道传到了小坡后的东江军兵士鼻中,不少人都是捏住鼻子,手也紧紧握在了腰间的刀枪上。 解手的鞑子正舒爽时,后面两个奴骑也指着他哈哈大笑。 忽听前方一片喧哗,几乎在一瞬间,一支箭簇射穿了正解手鞑兵的喉咙。 这鞑兵松开裤带,捂着正不断冒血的伤口,带着不可置信的神色,如一座小山般轰然倒了下去。 “众将士,报效皇恩的时候到了,随本帅杀虏!”毛文龙拔出佩刀,第一个跳了出去。 毛承禄也狂叫几声,抢先将那鞑子首级割下来,舞在半空,紧跟着毛文龙冲了上去。 “杀虏、复土!!” 霎时间,两侧明军纷纷跃起,骑兵、步兵皆如排山倒海之势,向下方奴营滚滚而去。 奴营内外,鞑子们惊慌失措,正欲组织抵抗。 忽然间,被奴役许久的假奴们纷纷复起,捡起石头,夺过兵器,奋而转身与真奴厮杀到了一起。 毛文龙领着明军一经杀到,两千余鞑子的队伍鱼惊鸟溃,逃窜的人马哭嚎声惊天动地。 “明兵到了!” “明大兵来了,快跑!” 大虫江水势汹汹,就挡在鞑子们的前面,仿佛冥冥天意。 明军亦如决堤之河,自上而下,近身砍起鞑虏来,又如砍瓜切菜,奋勇无比。 就连那些先前被奴役的辽人,此刻也都转身投入明军阵营,将后金兵杀的人仰马翻。 莽古尔泰本欲扎排木筏,再渡河而上,攻下皮岛,以搏老奴一慰。 却没想到,毛文龙竟信区区一假奴之言,领东江军倾巢而出,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被解救的辽民纷纷上报,将莽古尔泰于义州附近的各物资所在说了个一清二楚。 令人意外的是,于此附近几里处,就有一处正蓝旗的马营。 木筏被毁还是其次,真正让莽古尔泰伤筋动骨的是这两千真奴的伤亡,还有几处马营数千战马的损失。 不久之后,毛文龙骑在战马上,冷眼看着东江军众人收缴遍地的战利品。 须臾,他又望向义州方向,抛去一个不屑一顾的眼神。 第七十九章:义州之战(上) 明、朝边境,义州。 德格类,努尔哈赤第十子,生母为富察大福晋,曾随阿巴泰征喀尔喀,如今领正蓝旗巴牙喇卫队,驻于义州。 这天一早,德格类正睡得安稳,晨日的阳光自窗檐射入时,他拍了拍昏沉的脑袋,坐起身,喃喃了几句鸟语。 须臾,德格类开始披挂甲胄,高喊汉人婢女给自己端上一盆洗脚水。 然他徒等了半晌,竟无一人前来。 不知怎的,德格类心中有些惊悸,遂匆匆穿戴好了甲胄,推门而出。 四方三进院落的院落内,一片狼藉。 所有汉人仆从,巴牙喇护卫,正蓝旗甲兵,此时皆无踪迹。 即便昨日得到探马消息,称毛文龙率东江军出岛踏破大虫江兵营时,也没有令他这样手足无措。 德格类愣在原地,暗自将手紧紧握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方才走出院落,顷刻间,一支箭簇带着破空声射来。 德格类翻滚避开,抬起头,却见到了令他无法置信的一幕。 此时此刻,院外正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一身白甲的巴牙喇卫兵,各个血肉模糊,街上也尽是汉人、女真人的尸体。 “人呢,人呢!?”德格类有些发狂,他呛啷一声拔出佩刀,纵马而去。 奔了不远,迎面而来一名正蓝旗牛录。 总算见到活人,德格类定晴一看,见这牛录满头大汗,腰间带伤,跌跌撞撞的奔到眼前。 “十贝勒!” “义州城里混进了细作,道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