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平乡一带,多有流传。 他与熊汝霖,是在秋闱路上相识,也都怀有满腔的报国之志,不属复社党人,乃是新晋士子中较有代表的两位。 对他们的事迹,朱由校也多少知道一些。 云五色在后世有个“云青天”的称号流传,百姓都称其铁面无私,秉公执正、清正廉洁。 至于熊汝霖,后来在南京城任知事,满清攻城,在内阁首辅钱谦益都带头投降的情况下,散尽家财,募集家兵抵抗。 最后战死,阖家投井殉国,满门忠烈。 这些事迹都是朱由校后世闲着无聊查百度查来的,真实度不知道有多少,但大体应该差不多。 最起码来说,这两个人应该仔细观察观察,说不定就是这趟来民间发现的人才。 想到这里,朱由校忽然促狭地笑了一声。 朕这么喜欢微服私访,后世会不会也因此拍上一部《天启微服私访记》,然后成为经典? 想着,遂而起身,来到两人身后,拱手笑道: “二位,我能来坐坐吗?” 熊汝霖和云五色闻言均先是一愣,熊汝霖连忙让开了一个位子,大声道:“来,坐在我这里!” 云五色也道:“有朋自远方来,既然兄台有意结交,我们两个,又怎好拂了你的意呢?” 朱由校也是惊讶居然这么顺利,坐下来笑道:“二位都很好客,我听你们的口音,都不像是西安本地人。” 云五色看了朱由校的衣着,心里大抵知道对方的身份,说道:“兄台所说,是京师的官话吧?” “改不是某户的富家公子,来陕地游玩的?” 朱由校对他点点头,“云兄好眼力,我确是京城人士,姓皇,若不唐突,敢问这位仁兄,是哪里人?” 熊汝霖洒脱道:“这有什么唐突的,又不是秘密。”他拱手说道:“在下苏州人,熊汝霖。” “这位是云五色,和你一样,也是京城人。” 言罢,三人同时拱手,说道: “幸会、幸会。” 朱由校再次坐好,脸上有些惊讶:“这一趟西安真是没有白来,竟有幸结实两位名士!” 云五色一愣,遂而大笑: “我们哪里是什么名士,不过是有一身报国之志的读书人罢了,黄兄可切莫再戴高帽了。” 熊汝霖道:“他呀,最见不得别人说他什么名士了,这名头也不知怎么就传出来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的整天受那闷气!” “黄兄,我和你说,方才进门时,那门郎小厮险些将我拦住,看见了我的样貌,立刻又变得恭恭敬敬了!” 朱由校哑然失笑:“这是何故?” 这时,云五色一旁冷不丁的插话,“狗眼看人低呗!” 语落,三人纷纷大笑。 朱由校是真的有点喜欢这个叫熊汝霖的小胖子讨人喜、自来熟的性格,这样的人,的确在哪都能吃得开。 这时,三人没了话说,气氛略微有些尴尬。 熊汝霖忽然问道:“黄兄是京城人,看兄台这副衣着打扮,这玉佩可不便宜吧?” 见朱由校微微点头,他又问道: “家中是做什么的?” 第八百六十章:林聪儿 “哦,熊兄是说这个啊!”朱由校拿起玉佩,似随口说道:“是家父偶然拍得的宫中女官佩戴之物。” “原是宫中之物,怪不得如此精巧!”熊汝霖两眼冒光,连连搓手,显然十分中意。 朱由校一直住在皇宫,这种东西就是大宝天天见。 比如这块宫局御制的玉佩,常人可能觉得精巧无比,拿到民间也是价值连城,可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再庸俗不过的东西。 “兄台如果想要,拿去便是!” 熊汝霖闻言,顿时吃了一惊,这得是家境多殷实的富二代,才能把这种东西随便送人。 尽管他是个穷鬼,却也知道,在民间凡是和宫里沾上一点关系的东西,价格都要翻上几番。 更别提这个还是宫中女官用的物品,市面上流通极少,大部分都被大款买来收藏,有价无市,至少能值几千两! 这么轻易就送人,只怕此人的家境,在京城还得是数一数二的。 他看了一眼云五色,后者也在震惊中,看见他的眼色,也是回了一个眼色,仿佛是在说,我也不认识。 两人这时才仔细观察了眼前这位富家公子的相貌。 只见此人面白无须,生得干干净净,神态悠然,眼睛里含有笑意,眉宇间不失淡淡的从容,不失为一翩翩公子。 只有在特别留意的情况下,才能发现在这种豁达、从容风度的掩盖下,他眼睛深处的冷漠和无情。 这样的人,只怕早已脱离是一般的富家子弟范畴了。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