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能在乐坊听到这样的曲子。” 古云:舜弹五弦之琴,歌南风而天下治。这是赞颂南风煦育万物、恩泽万民的曲子,常在朝堂宫廷演奏,因为只有君王才当得起这样的赞誉。 换而言之,这是宫廷雅乐,而不是坊间燕乐。 大家这才明白:“难怪我没听过,原来这不是乐坊能听到的曲子啊!” “果然不愧是云大家调教出来的人!” “瞧这气质,一般女伎哪里在比得上?” “不不不,这分明是出尘之姿,不是人间富贵花呀!” 元墨讶异地抬起头,……好像和想象的有点不一样? 夏婆子也变了脸色,她和元墨都是坊主,只知道贵人们都喜欢会讨好的美人,却忘了,贵人还喜欢一种人。 与众不同的人。 不管她是哪里有点不一样,总之物以稀为贵,阿九是最不像女伎的女伎,只这一点便能让客人纷沓而至。 古清取出一朵绢花,微微笑道:“阿九姑娘,摘下面纱,我手里的这朵绢花,便是你的了。” 每位评审官手里都有一朵绢花,花做得十分精美,颜色淡白轻粉,鲜活得宛如才从枝头摘下。 女伎中得绢花十朵者,便算在初选中脱颖而出。客人们也有绢花相赠,以每人所得绢花之数排出先后次序,得绢花最多的前十名,便可以参加复选。 这时候拼的就是乐坊坊主的人脉与财力了。 元墨有心评花榜不是一年两年了,早就把这里头的规矩摸了个清清楚楚,私底下已经买好一批绢花,托相熟的客人赠给阿九。 因此古清话一出口,好些客人便掏出绢花,扬手叫道:“阿九姑娘,摘下面纱,我们的心也是你的了!” 元墨看着一只只手里举着的绢花,一颗心又忍不住开始砰砰跳。 娘啊,她只准备了三十朵来着,现在满场子举起来的少说也有七八十朵。 “摘面纱,摘面纱。”她握着拳头,低低叫道。 然而阿九却只是微微一笑,转身便走。 古清愣住。 评审官们愣住。 满堂客人愣住。 元墨也愣住。 阿九径自抱着琴走向大门,已是夏夜,清凉晚风吹进来,阿九的衣摆发丝尽皆飘飞,就在这风中,阿九翩然而去,没有说一个字,没有回一下头。 所有人都呆呆望着阿九离去的方向,古清轻声道:“真乃妙人也。”手轻轻一扬,绢花轻盈,落在地上。 花榜规矩,绢花落地,即为赠人。 几乎是同一时间,客人们扬起了手中的绢花,整个大厅像是下了一场花雨,密密重重,在地上铺了厚厚一层。 二楼某个雅间,玉菰仙一手重重拍案,折断了精心养护的指甲。 夏婆子咬牙:“哼,男人,就是贱!” 绢花还在不断落下,那是豪客们继续买来新的绢花。 阿九已经离去,但阿九引起的狂热还在继续。 元墨目瞪,口呆,一个字也说不出。 第二十章 “你知道有多少朵吗?”回到红馆,元墨依然不敢置信,她两眼泛光,浑身仍然在发颤,“五百七十二朵!五百七十二朵!老天爷,五百七十二朵!” 众人都在等消息,闻言顿时乐开了花。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