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发软,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我勉强笑了笑,说:“好像滑了一下呢。” 虎杖悠仁是情商很高的男生,我觉得他早就看出来我的不对劲。可一直没有说,就像现在这样,他眨眨眼睛,仿若未觉:“现在好点了吗?拉着我的手。” 不,我根本不想下去。 可看着他的眼睛,我怎么也无法说出口。 我好像快要哭出来了。 就像第一次拍戏时那样,明明不想说些很伤人的台词,可只能做导演的要求下演出胡搅蛮缠的样子。 明明不想去潜水,可因为虎杖悠仁很期待,一直在说着想要让我看的有趣海洋生物,我怎么也无法拒绝。 眼前泛起白花花的东西,雾蒙蒙一片。我手指颤抖伸过去,拉住他,被他一下拽下来,彻底落到水中。 我……我不行了。 我感觉恶心,反胃,干呕。一直冒虚汗,全身都是冷汗。颤抖个不停。几乎失去体温。旋转着坠入海里。 那个……那个天上挂满星星,寒冷的夜晚,因为节目组的失误,我一个人在一望无际的海面。见不到任何人。 冷、混沌、晕眩、倦意。漆黑的死亡伴随着海水。 我原本是不害怕海洋的。 可自从那个夜晚过去后,听着海潮声,我在别墅里整夜整夜睡不着。闭上眼睛,就是没过头顶的水面。海水宛如丝带缠绕住我的身体,将我往海的深处拉拽。我伸出手,却只能看到海平面伴随着微弱的星辰余晖,离我越来越远。 海水不再是包容温柔的。而是危险可怖的。它将把我从我深爱的人和物身边带走。使我永远永远沉没在海底,陪伴着它,直至化为骸骨。 这个时候我装作起夜去楼下喝水,浑身冷得发抖,只有水温灌入胃里的感觉能让我好点。海景别墅的落地窗大而明亮,窗外便是波澜夜海。我却一眼都不敢看。虎杖悠仁在二楼卧房推开门,泄出一丝光亮,握住门把揉着眼睛问我怎么了,怎么还没睡? 我被他的声音吓得水杯打碎在地上。 他动作一顿,彻底清醒了。我看着地面上冒着热气的水和玻璃碎片发愣的功夫,虎杖悠仁就从二楼跃下来了。 ……这个高度? 他一下把我抱起来,放在沙发上。蹲下身去看有没有被玻璃碎片划伤脚踝。毛绒拖鞋被脱下来,握住我的脚仔细查看。手掌温度透过相接的地方传来,是比常人更高的暖意。 我有点不好意思,脚趾缩了缩,要抽出来。却被反手抓得更牢了。 能感受到他手指在足背一寸一寸摸过去,细细摩挲的痒意。 窗外的海涛声仿佛近在耳边。 哗啦,哗啦。 我有些喘不上气。 “还好,没有划伤。”他松了一口气。借着这个姿势仰着头看我。 他半跪在地上,我坐在沙发之上,俯视着他。琥珀色的眼睛明亮又温暖。 我往后退去,手掌在身后抓着布料,死死揪紧。 我讨厌海浪声。 我整个人都缩到沙发角落,虎杖悠仁朝我靠近过来。 “你在害怕什么?”他问。 我心里一惊。敏锐得可怕。 “没什么呀。”我说。 “噢,”他笑了笑,“那就好。抱歉,刚刚是不是吓到你了?” “……”我努力将注意力移到他身上,手心都是冷汗。这才发现对方靠得很近,高于常人的体温,暖融融的气息。 他的手臂越过我,撑在我身后的沙发上。我愣愣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庞。 “你……”他想了想说,“不想让人为你担心,反而会让人更为你担心。有什么事可以和我商量的。” 他顿了顿:“或者,依赖我也可以。” 我觉得有点晕晕的。沙发离落地窗很近,后背被冷汗浸湿,我连头都不敢侧过去。耳边满是海潮声起伏。 就像此刻。 我要落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