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让程太医看诊,就把他打发回去了。” 周璟听了,一时间没有说话,刘福满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一声,他以为周璟会生气,可等了半天,却只等来一句:“朕……有点后悔了。” 刘福满迟疑:“皇上后悔的是……” 周璟放下折子,声音很轻:“当初不该逼她。” 那一日在小亭里,他逼着花妩说喜欢他,周璟本想抓住一点东西在手里,却忘记了月光是不受拘束的,倘若试图将它捂在手心,便会消失于黑暗。 花妩就像虚无缥缈的月光,越是想握紧,便越容易失去。 到了傍晚时分,周璟摆驾去了坤宁宫,花妩率所有人前来相迎,恭恭敬敬,就如她所说的那样,做足了礼数,令人无可指摘。 可周璟却宁愿她还如从前那般,随意坐在廊下逗狗,又或是倚在凉榻上,看话本,吃着果子,悠闲慵懒,见了他,轻轻吐出果核,然后笑眯眯地唤一声:皇上来了呀。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毕恭毕敬,冷淡无比。 周璟扶起她,花妩谢了恩,顺势起身,收回手,跟在他身侧,略微落后一步,入了殿内,此时已上了灯,烛火通明,到处都亮堂堂的,周璟甚至能看清楚她微微垂下的眼睫,柔顺却疏离。 “在做什么?” 花妩听见他试探着询问,她轻声答道:“没什么,只是收拾一些无用的旧物。” 正在这时,有宫婢捧着一个匣子前来,绿珠见了,立即冲她使了一个眼色,可那宫婢大概是没明白,愣了愣,才想退下,正好被花妩瞧见了,道:“怎么了?” 宫婢连忙躬身道:“回娘娘的话,奴婢觉得此物颇旧了,有些拿不定主意,故而来问娘娘的意思。” 花妩只看了一眼,那匣子上朱漆斑驳,边角都磨损了许多,确实很旧了,它简直不应该待在这金碧辉煌的宫中,遂淡声道:“都扔了吧。” 绿珠忍不住唤了一声:“娘娘。” 周璟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问道:“那是什么东西?” 花妩看向他,讶异道:“皇上真的想知道?” 周璟有些不安,但是依旧颔首,迟疑道:“朕可以看吗?” “自然可以,”花妩忽然笑了,眸光盈盈地对那宫婢道:“呈上来,给皇上过目吧。” 陈旧的木匣子,虚虚挂了一把锁,上面都泛起了铜绿,确实有些年头了,花妩将一枚锁匙递给周璟,示意道:“既是皇上想看,便自己来打开吧。” 周璟握住了那把锁匙,连同花妩的手指,问道:“里面是什么?” 花妩勾起唇角,微微笑道:“臣妾不是说过了吗?只是一些无用的旧物。” 周璟打开了那个木匣子,一股浓重的干燥墨香扑面而来,带着陈旧的气息,里面是厚厚一叠信笺,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彩色羽毛的毽子,干枯的花枝,鸽蛋大的琉璃珠,还有,死去的萤火虫…… 周璟僵坐在那里,紧紧盯着匣中的物件,一时间竟忘了动作,这些东西都太过眼熟了,都是经过他的手,精挑细选而成,还有那些泛黄的信笺,也都是他亲笔写就,逐字逐字地斟酌,不必细看,他也能知道上面写了什么。 七月七日,镜湖有流萤…… 他一生失信了三次,每一次都是花妩,怎会如此? 花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面孔上,看清了他眼底的震惊与失措,她仍旧是微笑着的,轻轻叹道:“都是些没什么用处的东西,皇上看它做什么呢?平添烦扰。” 她说着,将木匣子合上,交给宫婢,道:“拿去扔了吧。” 宫婢意欲来接,下一刻,一只手紧紧握住了花妩的手腕,帝王的声音里透着急迫:“别!” “绒绒,不要扔。” 他紧紧抿起薄唇,桃花目中透着焦灼的意味,花妩歪了歪头,不解道:“为什么呢?这是臣妾的东西,臣妾不能处置吗?” “因为……”周璟像是拙于言辞,他握住花妩的手那么用力,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无论说什么,在此时都像是苍白的托词。 花妩再次打开了木匣子,看着那一叠陈旧的信笺,用空闲的左手拿起来,目光随意扫过,甚至露出几分欣赏的意味,称赞道:“瑾公子的字真是好看,苍劲有力,笔法秀逸,臣妾很喜欢,曾经还仔细临摹过许多次。” 她一边说着,将信笺放到烛火上,慢慢地道:“临摹的时候要背着人,先用薄宣比对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