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事!家具摆设里里外外都要换新,主子这回要在临安住好久,两日后到耽误不得!” 开春的天气让人身上乏力,玩至下午回到沉水院姜莺又蔫蔫躺到床上。一躺下就睡了过去,她做了个梦。 梦中有个男人从身后缓缓抱住了她,耳鬓厮磨柔声唤她莺莺。男人身上一股乌沉香,端起她的下巴调笑,亲昵咬着耳畔要她叫夫君。 夫君?她未来的夫君不就是程意么?可姜莺知道,梦中的人不是程意。梦境走向越来越奇怪,好在此时有人叫醒了她。 丫鬟茯苓见二姑娘面色酡红好似晕人的桃花,不禁担忧道:“二姑娘可是病了?” 身上果然滚烫,姜莺心头漫上一股羞意,虽然她也不知为何。“屋子里热,你陪我出去走走。” 而此时姜府一处偏僻的花园,一男一女正在幽会。 “程公子,你终于来了。从庄子回来后我便一直想与你见一面,可你总躲着我。”说话这人是姜羽,二房姨娘所出,身子不好常年用药养着,面上总是泪光点点,病态娇弱的模样谁见了心肠都得放软几分。 矮墙上翻身落下一人,程意面颊微红不敢抬头望她,声音带着愠怒:“你也知我刚中举书院正是忙的时候,并且程某须得提醒五姑娘一声,我与姜莺已经订亲,你怎可约我来姜府见面?” 姜羽走近,身上带起一股药香:“可你还是来了不是吗?我身子弱不便出门,只能冒昧请程公子前来。那晚的事程公子打算怎么办?” 程意沉默,姜羽也不催促。 这时只听不远处传来脚步声和女子的声音:“积正叔叔去哪里了,我想放风筝。” 是姜莺! 二人视线相对都慌了神,程意要走可已经来不及,情急之下姜羽让他躲到一处斑驳的树荫中。树荫枝桠茂盛,更何况程意今日一身青袍躲在里面确实不容易被发现。 程意才刚藏好身,姜莺带着茯苓就到了。她在府中漫步,不知不觉来到这处,本以为此地偏僻不会有人,谁知五妹妹竟在这里。 姜羽含笑欠身,亲切地唤她:“二姐姐。” 可惜姜莺与这位庶妹不熟,淡淡点头应付过去。她带上茯苓要走,忽然树荫那边传来响动,好似里面有什么东西,姜莺投去好奇的目光,姜羽霎时也揪紧了心。 她发现了? 姜莺好奇,指着树荫说:“里面好像有东西。” 树荫里的程意和姜羽一颗心提至嗓子眼,大气不敢喘一下,他们的事暂时还不能被发现,尤其是被姜莺发现。 茯苓制止了上前的姜莺,“二姑娘不要过去,许是开春从哪跑来的牲畜,伤到你怎么办。” 姜莺不疑有他,却仍是怔怔盯了许久 第3章 坏蛋 汴京。 朝晖殿中金织点缀,淡淡的龙涎香充斥四周。棋局对弈正是关键之处,贤文帝手中的白子迟迟落不下。 沉思良久,年轻帝王忽地搁下白子大笑:“朕输了,数年不见明澈棋艺精进不休,彻底追不上了。” “陛下承让。” 一场对弈落下帷幕,贤文帝又说:“北疆此番战败至少能安生十年,由都护府接管北疆事务你也歇歇,正好养养身子娶个王妃。汴京能人异士多,总有人能治你的耳疾。” 内侍鱼贯而出,带起的寒风卷起男子银色祥云纹滚边。那人一身月白直缀锦袍,腰束金丝蛛纹玉带,身姿笔挺修长,脸上笑容浅淡,温和玉面下莫名透着几分难以接近。 最惹眼的是男子右耳耳骨的位置,一颗玄色玉珠点缀其上,平添几分摄人心魄的颜色。这并非耳坠,而是一众特殊玉石所制成的听声工具。 “北疆制毒手法多变奇特,听闻你中毒听力有损朕就广寻名医。这段时日赋闲在京,让他们好好瞧瞧。” 与贤文帝的凝重不同,王舒珩起身拜了拜,看上去不怎么在意:“臣须回临安。不过一只右耳聋了便聋了,况且有辅助听声的玉珠,其实无碍。” “明澈——”贤文帝与王舒珩一同长大,待他如同胞兄弟,不喜这种无所谓的态度。“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这样让朕如何向老王爷交待。” 贤文帝出身不高,母妃是见不得光的宫女。少时贵妃专宠三番五次蛊惑先帝弄死他,是老王爷出手相救将他带回王府养育,就连骑射都是老王爷亲手所教。 闻言,王舒珩也正色道:“陛下,臣离家六年,孙嬷嬷说家坟亟待修葺” 话及此处,难免勾起旧事。 贤文帝叹气一声,摆手:“罢了随你去吧。前几日朕派袁束前往临安密探官商勾结一案,他久居汴京恐多不便,临安是你的地界若有必要还须相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