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氏人,眼下这位皇帝还有一半的月氏血脉呢!照你这么说,奸佞也该除,这皇帝,也该换!说到底,不过是个十几岁的毛头小子,自小也没受过什么教养,他能当的好皇帝吗!纯牧,你忘了你爷爷怎么死的,这种时候,怎么能一味的愚忠! 许纯牧见言语不通,便将腰侧的长剑缓缓抽出:郡王手里只有五万兵马,而我手握三十万军权,郡王不再斟酌斟酌吗。 豫北郡王不知从哪听来的消息,反而笑了声:莫要虚张声势。三十万兵马那小皇帝早削了你许家的,如今都在姓赵的手里,你 却听身后马蹄急急。 山林里似是有些不一样的动静。远处的哨兵看到远处黑压压的一片,立刻摇动手中的旗子示意。 许纯牧望着高高的城墙上,赫然悬起的上京二字。余光扫过那旗帜下漠然战立的越国公爷,赵煜。 声音清冷淡漠,却高高扬起:戍守北境数十年的长明军,区区姓赵的,也能驱策得动。 你们干的都是谋反的勾当。莫要说半块兵符,即便是赵灵瞿拿着两块齐全的,他也没法子号令着保家卫国的长明军挥旌南下,去攻打大魏自己的皇都! 说罢,手中长剑凌然而起,往那城墙上飞掷而去,削落一柄风中飞扬的城旗,旗后站立的越国公爷身形顿现。 旗帜飘扬摔落在许纯牧马前,自数十丈而下,却不能惊动他身下战马后退分毫。 豫北郡王眉头紧紧皱起,听着后面声势浩大,又看着城墙上已无越国公爷身影。回头看了眼自己孩子的颜色,在他的点头示意下只能下令退营五十里,暂且收兵。 许纯牧入京时风尘仆仆,身上还有伤未好。江似岚没有跟着父亲回上京城,而是在外头和许纯牧交汇后,扮做了他的副将一同入上京。 却不成想,甫一入城,刚行至宫门前,便看到江晏迟已然在外头等候。 许纯牧还来不及说什么,便见那人骑于马上,隐隐可见眼底生红,将手中被揉皱的书信一扬,问:赵灵瞿呢。 小侯爷愣了一下。 又听他再问一句:赵灵瞿,在哪里。 那语气似是很不对劲。 许纯牧如实答:如今扣押在城门外的驿站,陛下 话音未落,江晏迟已狠狠一鞭抽在身后的马上,飞驰而去。 许纯牧不知缘何,只看到禁卫统领周闻也立刻领兵跟了去。转头问身后的赵煊:苏太傅呢。 他?早就逃出城去了。你不如问问豫北王将他藏在了哪里。 许纯牧觉得奇怪,怎么不见楚歇。 犹豫了一下,再问了一句:那,皇后娘娘呢。 赵煊和祁岁面面相觑,脸色几番变化,最终竟双双沉默。 许小侯爷眼皮一跳,沉声:他在哪儿? *** 啪嗒,啪嗒。 原子笔摁下又弹起的声音继续着。 他看向那角落里的女人,和在她面前不断喊她的十三岁少年。 小楚。 杀人犯的孩子,还是会杀人。精神病的孩子,还是会得病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我们一起,去找爸爸吧。 眼前的黑暗一点点缩小。 沈楚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泪流满面,终于将那句话复述出口。 杀人犯的孩子,还是会杀人。精神病的孩子,还是会得病。这是我妈自杀前,跟我说的话最后一句话 声音渐渐哽咽。 好像有许多记忆,慢慢地拼凑着,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妈妈说这话时候麻木又绝望的眼神,温柔着将自己拥抱入怀。 画面一闪,许多细碎的画面又填充进来。 初一课桌上清晰可见的混蛋的生的小混蛋,孤零零的,永远没有同桌的最后一排座位。下雨了,伞却被剪坏,不得不淋湿了跑回家。小音问哥哥你的伞呢,他只是笑着说没什么,不小心摔坏了。 小音看着他手中分明被剪得破烂的伞,抿起嘴,从背后拉住沈楚的胳膊将他拽得蹲下,然后抬起手揉着沈楚柔软的头发:哥哥,不难过。我在这里哦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