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家的细枝末节都忘的差不离了。 沈时寒没答,将她牵至妆台前。 玉梳从青丝中缓缓而过,他方轻声道:“也不算彻底,先暂时将朝事搁下。余下的,过阵子再说。” 楚宁似是听明白了,她沉默了一会儿,又问他,“沈大人,你想致仕了吗?” 发间的玉梳倏然停了,他开口,却是在问她,“阿宁不想我致仕吗?” “我也不知道。”楚宁看着铜镜里的沈时寒,那一双云遮雾绕的眼眸里像是蓄着春日里的烟雨,茫茫的化不开。 她抿了抿唇,接着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可惜,沈大人这么洞若观火,通透明达的一个人,高居庙堂之上也能决胜千里之外,就像是为天下权谋而生。” 她转过身来,看着他问道:“沈大人,这些年朝堂动荡,你都熬过来了,现下天下承平,盛世安康,沈大人却在此时致仕,不觉得可惜吗?” “没什么可惜的。”沈时寒笑了笑,平静道:“当官数载,不就是为了现今太平盛世吗?现下已然如愿,我也该功成身退,和阿宁去看看大好河山。” 他默了一默,又道:“浮华一世,不过区区数十载。算下来,我都是三朝老臣了。还不离开,等着陛下撵我吗?” 话虽如此,可他何必这般着急。楚朝尚且年幼,便是放权也可以再等几年。 想到此处,楚宁目色黯淡下去,她知道,他是因为自己。 一个已在众臣面前露过脸的先帝,和一个权势滔天的堂堂内阁丞相在一处,不管是对天子还是朝臣而言,皆是埋藏在深底,不容忽视的隐患。 承天殿前那一遭李代桃僵,浑水摸鱼虽然暂时掩了过去,可他们心里,却未必不清明着。 致仕离开,是最好的一条路。 楚宁心里一时酸涩不已,她吸了吸鼻子,伸过手去抱他。 似有似无的杜若清香从鼻尖萦绕而过,她张了张口,哑声道:“不等他撵,我们自己离开。沈大人离开了朝堂,便只做阿宁一个人的沈大人。” “好。”沈时寒笑。 他伸手,将她深深按入怀中,“等到下月大婚过后,我们便离开。朝中尚有些权重老臣在,你放心,他们会尽心辅佐他的。” 楚宁窝在他怀里,瓮声瓮气地问他,“沈大人想好去哪儿了吗?” 沈时寒淡淡“嗯”了声,轻声道:“我们去蜀中,那是我的故乡。蒙顶茶畦千点露, 浣花笺纸一溪春。是个山清水秀,风景独好之处,不似都城这般沉谨肃穆。” 他又问她,“阿宁,你可愿随我去?” “嗯。”楚宁点点头,自他怀中仰起头来看他,清亮的眼底似落入点点星辰,“沈大人去哪儿,阿宁便随沈大人去哪儿。” 她搂紧了他的腰,“阿宁这一世,也不离开沈大人。” 第189章 见利忘义的雪枪 楚宁被封为天子义姐的旨意翌日便下达了。 楚宁惊讶不已,谢离了传旨的宫人,她拿着手里的圣旨问沈时寒,“阿朝怎得如此糊涂?这不是上赶着给监察院的人留话柄吗?得罪了那群人,日后他还能讨什么好?” 她曾身上高位,自是知晓那高位之上的霜寒,实不如外人看的那般逍遥自在。 君权相权自古以来便是两厢制衡,朝堂官员也亦是同理,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楚朝想认民间一女子为义姐,百官焉能同意?只能是强势而行。 这样一来,楚朝稳固朝堂之路怕是愈发坎坷。 沈时寒倒是面色如常,目光掠过她手中明黄的圣旨,不过轻悠悠说了一句,“无妨,他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