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裴虔通,随后说道:“裴大所言极是,若是就这么贸然找上门去,只怕李渊也不会信咱们是真心归顺。实不相瞒,小弟与李家并没有什么交情,之前更是没有来往。小弟的事情瞒不得兄长,某能有今日全靠越国公提携,越国公与唐国公又不怎么亲厚,某又怎敢和李家结交?等到越国公身故,某确实也想过投奔李家。可是李渊那人你们也知道,是出名的钝重。虽说待人和气看似容易往来,可是想要投奔他可不是易事。尤其圣人对他素来猜忌,咱们都是圣人身边武将,若是与他往来过频,怕不是早就人头落地。他也会放着咱们,就算主动投奔,也未必敢收。就算到现在,小弟也未曾收过关中的书信,与李家门下也无往来。” 元礼这时也缓过神来,接口问道:“难道你是找的乐郎君?听说他是李渊麾下第一斗将,又与李家二郎乃是生死交情,走他的门路倒也使得。” 司马德勘哼了一声:“我若是走他的门路,咱们现在还能好生生坐在这里讲话?早已经人头落地了!圣人对他何等亲厚你又不是不知,我听说圣人甚至想要招他为驸马。虽说徐乐未曾答应,可是人终究还是留在此地没走,当驸马也就是迟早的事。他未必会真的投到圣人麾下,可若是咱们上门请降,定然被他卖给圣人落交情。这等事放到你我身上也是同样处置,我又怎敢前去送死?” 元礼皱着眉头在军帐内来回踱了两趟,忽然站住身形,怒视着司马德戡道:“司马,你这是故意消遣我们?你既然把我们找来,自然早有盘算,却故意装模作样看我们的笑话,这到底是何居心?我和裴兄把你当作手足,一直想办法帮你脱身,你这般行事可有心肝?若是有办法就趁早说出来,再不说咱们便割袍断义,大家各走各路!” 司马德勘连忙向两人赔罪,随后说道:“元兄实在是冤枉小弟了,就算借小弟几个胆子也不敢消遣两位兄长。实在是事关重大不能大意,小弟虽有一条拙计,却不知是否妥当。稍有不慎不但自己丢掉性命,就是江都的宗族子弟也逃不了一死。是以不敢轻易开口,想要听听二位兄长高见,绝无拿二位兄长做耍的意思。” 元礼不依不饶,倒是裴虔通开口转圜:“元贤弟也少说一句,司马行事把细,这是咱们早就知道的。这也是好事,倘若他是个冒失鬼,谁又敢和他共生死?司马贤弟,你我弟兄之间犯不上藏拙,只管把自己的盘算说出来,咱们共同参详。” “既然裴兄如此说,小弟也就不客气了。”司马德勘朝两人说道:“依小弟之见,咱们若想去投李渊,必要有个见面礼才是。现如今李渊虎踞关中麾下兵马不下十万,咱们手下这几千兵马再怎么骁勇,怕是都入不得人家法眼。只有做一桩大事,拿一笔可观的财货出来,才能让李渊收下咱们,不至于斩咱们的头。” 元礼闻言,颇有些不屑地说道:“你这办法确实不怎么高明!李家乃是北地世家之首,何等财货没见过?咱们一帮穷汉,又拿得出什么像样宝贝打动唐国公?” 裴虔通却对司马德勘的打算颇为认同,他思忖片刻说道:“我等乃是身无长物的军汉,自然拿不出像样的财帛。不过圣人手中,可是有不少奇珍异宝。毕竟圣人南狩之时,便将大兴宫中心爱宝物席卷一空,就连平日里观看的书籍都运到江都,其他财帛更不必说。天子富有四海,圣人又爱宝如命,所藏珍玩价值连城。李家再如何富贵,若是比宝也注定不是圣人对手。” 司马德勘点头道:“裴兄所言正和小弟心思!其实小弟之前的意思,便是从宫中借几样珍宝,作为咱们兄弟的晋见礼!” 元礼皱着眉头一语不发,听着司马德勘的言语,忽然开口反驳:“此事不妥!圣人身边护卫众多,本人又是个精细性情,想要盗他的宝物谈何容易?倘若不慎走漏风声,不但让我们的谋划不成,还坏了裴兄性命。这事万万不可行!” 裴虔通苦笑一声:“元贤弟,你未免太看得起愚兄了。纵然某为了咱们弟兄交情可以豁出性命,怕也是有心无力。实不相瞒,某虽名为直阁,不过是个守门老卒。圣上的珍宝都是由那些扈从武官看守,没有旨意谁也休想靠近。那些人手段了得,想要靠二三勇士以力夺宝,乃是痴人说梦。” 司马德勘看向裴虔通,心中不由一阵狂喜。自己这番计较最重要的一环,并非元礼的兵力,而是裴虔通的位置和他的态度。若是此人不肯出手相助,任是自家兵马再多,怕是也难以达成心愿。本来还准备了不少说辞又准备必要时刻以财货贿赂,换取裴虔通出手助力。不想裴虔通居然如此好说话又是这般乖觉,自己只起了个头,他便知道自己心中所想,也知道接下来自己要他所作何事。 既然遇到这等聪明人,司马德勘也就乐得省几分力。“裴兄所说极是,圣人身边很有些骁勇战将护持,一二人进宫形同送死。若取财货,必要有足够的人手才行。咱们弟兄投契,自可生死与共。二位兄长还有哪些足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