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至于让人发觉她有多么狼狈。 她还是松了一口气。 乔稚晚四下打量周遭,在意自己会不会被跟拍,也许习惯了从小到大全世界都围绕着她转的感觉,竟然有点不甚习惯。 她想起上次怀野揍了的那个渔夫帽男人,他的相机里全是跟踪她拍摄的照片。 从她这次回北京起就算了,连她去年逗留北京的大半年,都几乎事无巨细地拍到了。 这不禁令她毛骨悚然。 总觉得背后还有一双她看不到的眼睛在盯着她。 也许她现在搬到了哪里,也尽在对方的掌握之中。 乔稚晚思至此,谨慎地扶了扶墨镜,观察四周时,马路上掠过一阵引擎的声响。 她下意识以为是怀野,回过头去。 却没看到人。 又转了半圈儿往另一个方向,也没看到他。算了算时间差不多,不觉她心下也更警惕了,拿出手机准备打给他。 身后忽然落下一阵脚步声。 离她越来越近。 “……” 乔稚晚转头,还没完全回过身,都没看清对方是谁,鼻梁上的墨镜便迅速地被那来人摘掉了。 倏然对上少年亮晶晶的清澈眸子。 怀野唇上斜斜咬着一支烟,瞧住她,散漫地笑起来:“什么啊,大热天捂这么严实,怕我认不出你?” “你不是认出来了吗。” 乔稚晚白他一眼,伸手要夺走他手里自己的墨镜。 怀野却恶作剧似的,高高地挥起了手臂,仗着自己个头的优势故意不给她。乔稚晚抢了半天没抢到,不留神还撞到了他的胸口。 接着,手腕儿便被他拿着墨镜的那只手捏住了。 他故意把她整个人往上提,她穿着高跟鞋都只得踮起脚来,一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睛。 他漫不经心地垂眸,看住她:“下次踩高跷出门吧,穿什么高跟鞋。” 乔稚晚懒得跟他抢了,要挣扎出自己的手腕,他的力气却也很大,捏的她骨头都疼,还好死不死笑得特别好看,懒洋洋地说:“姐姐,我可不白来,你这次打算怎么报答我?” 乔稚晚咬牙笑笑,看着他,嗓音清冷:“你不是要钱吗?” “是啊,”他得意洋洋地扬声,“那你准备给我多少啊。” “……” 怎么会有这么落井下石、趁人之危的人? 乔稚晚是真的没钱了,但是她也是真的需要他的帮助,她任他这么抓着她手腕儿,阖了阖眸:“你不要得寸进尺好不好。” “得寸进尺?”怀野听到这个,好像听到了个多么好笑的笑话,他弯了弯唇角,垂下眼,直视着她,开着玩笑,“我如果非要得寸进尺呢。” 乔稚晚的唇微动,此时,包里的手机嗡嗡震动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猝然的铃响。 “你松开,”乔稚晚命令他,压低了些语气,“我来电话了。” “我又没聋。” 怀野如此还是撒开了她,瞬间的失重,她半个人往下一跌,差点儿站不稳。 电话是许颂柏打来的。 乔稚晚匆匆整理自己一下,好像自己就在电话里的人面前似的,从头到脚都打量了自己一遍,还整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头发。 恨恨地白了怀野一眼,接起。 怀野朝一侧吐了口烟,见她那狼狈样子,唇边的笑容很是得逞,都没平复过。 他没打扰她接电话。 走到了一旁,找了张路旁长椅坐下,抻了抻骑摩托车过来甚是疲倦的长腿,一条胳膊搭在椅背,姿态倦漫不羁。 视线却是一直在她脸上打着转儿。 从她拿捏的十分镇定温和、与刚才凶巴巴跟他说话时完全不同的口气,她因为电话对面的人发生细微变化的表情,笑容,手指因为谨慎小心而微微蜷缩的动作,怀野判断出,和她通话的男人应该不是梁桁。 昨天在omini,她也是接到了这样一通电话,发生了类似的表情变化,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是那个师兄吧。 他想。 许颂柏到了地方,忙完后第一件事就是打电话给她,他十分关切她,好像猜到了她去找那位律师了,问她有没有出现别的问题,乔稚晚却不知该怎么回答了。 她看一眼坐在不远的少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