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却又极为认真。 “我身前不缺士卒,身后不缺卫队,可监军为我分忧,却之不恭。传令下去,麾下皆听凭云监军调遣,不得有违。” —— 直到权接完毕,褚广谏、方信等人都仍怀疑自己究竟是不是听错了。 简直就离谱得……总兵怎么可能会同意?活像是见了鬼似的。别说是他们,就连时泾也浑浑噩噩,万不想自家主子这般……或者是,司马厝做出此举是别有考量,反正他们一时间都是百思而不得其解。 话要是说多了,唾骂都差点没能忍住,还不知会不会被那个借了总兵权狐假虎威的云监军听了后,头一个就调派去送死。 “唉,我就说,祸害躲不过。”褚广谏痛心疾首,“身前不缺,身后不缺,还能是哪儿缺?总兵也是一时色迷心窍,上了那奸邪献媚恶奴的……” “诋毁总兵,可是重罪。” 城旗已被冻得扬不起来了,灌了铅似的寒冷,而整座关城却似在颤动不休。 登楼而来的人面色从容,身上的织锦宽袍袖被烈风刮过带起,腾云蟒纹银光浮动,露出的一截冰肌玉骨潇潇独绝。何故风华压霜华,自不乱人而人自乱,不载摧楫狂兵。 褚广谏咬牙。 白白败坏了总兵的名声。 “余事不提,既往不咎。” 云卿安没看任何人,而是将手搭于楼沿,在沙雪倾覆间微眯了眸。不问坚守为何,不假借于人,曾在司马厝身边小心翼翼窥探的,也皆于黎明时明朗,亲临至此,已然通晓。 “本督既是借用的,便定会分毫不差地还回去。” 与之一并相还的,还有其他。 “用兵以谋,诸位若想分崩离析内部瓦解,大可对本督所言置若罔闻,回头自行告与总兵请罪。若求背水一战,不失战机,当不悖言,不违命。” 云卿安敛了神色,话语掷地有声,“本督说一不二,既担相托,必竭力而行,负则自刎于关楼,以死谢罪,三军皆可为证。” 与之并肩,为之担承。纵四面楚歌,亦共亦同。 * 作者有话要说: 疑在后揭。 (本章完) 第43章 东风恶 对总兵不设限。 时泾是临时被贺凛给替换下场,专去给那位养伤暂退的司马大爷端盘递水的。他总觉得贺凛看他的眼神中似乎是藏着了什么,却又秘而不宣。 说来也是,毕竟现在谁也猜不出那位主儿是个什么心思,临到阵前,自己却首先成了个躺床上的伤患,以他这要强的性子,心里能好受才怪。 伤的倒不算重,就是不养好担心恐在腰背落下毛病来。据说还是为了云监军才搞成这样。 时泾叹了口气,在轻手轻脚推开门时还踌躇了一会,空出一边手来搔了搔头。 “头屑还能用来堵伤口是吧,真给我省事。” 一道凉凉的声音从里屋传出,直让时泾哆嗦了一下忙缩回了手,干巴巴地扯了扯僵硬的面皮。 昏暗,寂无声,却无法安歇。 时泾到司马厝的跟前去,蹲在塌边替他把身后的伤给细细清理,换药擦拭,端来的水很快就被染红了。 “亏了。”时泾的心揪了一下,这话来的没头没脑。 等他的伤口被处理好了,时泾在即将端水下去时,回过身来,咬了咬嘴唇上的干皮略带不安道:“我就说句话,可能爷不爱听。” 时泾苦了脸。 时泾悚然一惊。 “爷的心里可以装得下很多更多人,可我也真没见过有谁可以被装个满。”时泾闷闷地道,“就比如我,也不知是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入了您的眼。” “我倒不是怕爷的抽,就是……”时泾纠结着。 “其实,不管爷您做什么,总有人会选择理解的。您大可不必藏着掖着一个人担着,反正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时泾语不惊人死不休,“云监军若是敢把您踹下床,我……我就敢把他的腿骨给捆实了。云监军若是奸邪成性,我就去和尚寺讨一捆经书,教化他不成,我就投尽尘世因果,为您去业障……” 时泾浑身脏兮兮的,眼睛却很清澈,而他那短短的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