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给豆苗除了虫,又多一份收入,家家户户也能隔三差五杀鸡吃肉,几年下来,大家钱袋子鼓了,身子骨也都壮实了不少呢。 “这算什么!”旁边几个虎头虎脑的小子听了,急忙忙挤上前,“陈爷爷,看我的,我的更多!” “我的也多,出门前爹娘都跟我说了,等这批鸡仔长大了、下了蛋,要给我做新鞋呢!” “我娘也说要供我读书哩!” “读书好玩么?” “不好玩吧?我看前街的铁牛哥总挨夫子骂呢,他爹还时常举着笤帚疙瘩满大街撵着打……” 陈爷爷粗糙的大手挨个摸了摸这片耸动的小脑瓜,笑呵呵夸个不住。 有女人挑着担子来送水,见状先倒了一碗送过来给这位老者,“您老喝水。” 那老者也不推辞,接过来一口气喝了半碗,蹲在地头上和女人说话。 “儿媳妇快生了吧?过不几日,你家可算是四世同堂啦。” 女人黑红的脸上满是心满意足,“是呢,都是托您老的福!一应肥鸡、鸡卵不断,还时常去买些牛乳、羊乳回来吃,身子养得极好。前儿大夫都说不叫吃这么好,怕孩子大,来日不好生呢。” 早年她刚嫁过来时,东河县的日子还没这么好过,如今儿媳妇来,可算享福啦! 老者笑呵呵点头,才要说话,却见一个中年文士骑驴赶来,大老远就举着胳膊吆喝,“大人,大人呐!” 老者年岁不小,眼神却极好,见状站起身来,中气十足地喊:“甚事?” 那文士又往驴腚上抽了下,“开封府,开封府的人到了!已经打发人去叫西河县令,您,您快回去吧!” “啊?”那老者竟然就是东河县的父母官陈维,闻言惊讶道,“这么快?” 本来他估摸着,最快也得今晚才到。 若来的人不大上心,明天到也是有的。 而且一般上面派下人来,往往会先行打发人来报信儿,好让他们提前准备迎接,没想到这次竟然完全不按老规矩来嘛! “陈爷爷陈爷爷!” 一群小崽儿乌压压围过来,有的抱着他的大腿,有的搂着他的腰,眼巴巴瞅着陈维的模样活像在看自家长辈,十分好奇地问:“开封府是什么呀?” 那女人笑了,剥豆子似的将他们推开,“去去去,小孩子家家的,别扰了大人做正事。” 说话间,那文士已经到了,赫然便是本地县丞,一路赶来,脸上红彤彤一片,前胸后背都被热汗湿透了。 “大人,开封府的人来了,”他从驴背上跳下来,直接用袖子擦着热汗道,“一行七人,打头的是军巡使谢钰谢大人。” 谢钰年纪虽轻,却盛名在外,陈维一听,也有些急了,忙不迭去穿鞋,“哎呀呀坏事坏事!” 说着,一溜烟儿跑去树下骑了自己的驴,哒哒哒跑远了。 那县丞气都没喘匀就发现自家大人已经跑没影了,他习以为常地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女人拱拱手,“大嫂,讨碗水喝再走……” 却说谢钰等人到了东河县衙,却意外发现县令陈维竟然不在,只有县丞留下主事,问过后对方竟然说下地去了。 众人不禁哑然失笑。 正好大家赶了一路也是累得够呛,那热汗不知出了几十遍,湿透了又干,干了又湿,衣服表面都晒出白色盐层,便先行下去沐浴更衣,东河县衙则兵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