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应了一声,暗自嗤笑了会,能稳定才叫有鬼了。 “浔阳和宜春呢?”在书房里头坐定后,他又问了一句。 亲卫道:“都还在卢家和白家关着呢,每日有人送饮食进去,只是宜春公主寻过两次短见,闹着要见圣人。饮食虽丰盛,但都没怎么用,俩人身体都不大好,殿下可要派太医过去?” “不必了。”徐晏淡声拒绝,“没必要了。” 亲卫怔了一瞬,略带着试探的眼神望向了他,但徐晏并没有过多的进行解释,而是很快便转了话题:“等明日去告诉程一,以后他们是顾娘子的人,负责侍奉好她,别出了任何差池。” 那列死士是他一直养在外面的,为防止泄密,除去里头几个高层外,众人这么多年一直都不知道自己所侍奉的人是谁。 还是今年年初来了京城后,死士们才知道了自己的主公竟是太子。 这也是他之所以将这些人给她,而非给其他卫士的主要原因。其他人都跟了他太多年,清楚知道自己所跟随的人是谁,他现在将人给出去,不一定会对她忠心不说,只怕有的还要有怨言。 “是。”一旁的亲卫应了声是,虽先前早已知道,但现在亲耳从殿下口中听到,仍旧有些难以置信。 那可都是一批以一当十的精兵,养出来的花销和精力难以想象,殿下竟就这么给了顾娘子? 沉吟片刻后,他又交代了几句越王和晋王余党的处置方案,这才挥退了所有的侍从,独自一人留在书房中处理政事。 书房不大,透过窗纱能看到轻摇的烛火,还有那埋首案牍处理政务的身影。 深夜时分,在这寂寥无声的长安城中,更添几分意境。 ----- 自皇帝上次咳血过后病倒以来,朱贵妃每日都会过来瞧上一眼,亲自询问太医皇帝病情,并且在一旁盯着皇帝喝药。 “这药可是太医费心开了、让宫人仔细熬的,圣人可别浪费。”朱贵妃坐在一旁给玉佩打络子,顺带抬起头瞥了眼不愿喝药的皇帝,神色淡淡,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榻上那人静了许久,都未曾说话。 朱贵妃给络子收了个尾,轻声道:“不喝药身子怎么能好呢?圣人怎能不多多顾虑自己的身体?” 皇帝斜坐在床上,身后靠着几个软枕,沉郁浓黑的眸子盯着她,良久,他问道:“少君,你是在担心朕的身子?” “不然呢?”朱贵妃睁大了一双眼睛,颇有些不可置信的望着他,轻缓地眨了眨眼眸,脸上一片娇柔温润之色。 徐遂扯着唇角轻笑了一声:“我以为你跟那小混账一样,都巴不得我死。”死了才好给他们腾地方。 朱贵妃霍的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行至皇帝面前,有些难以置信的模样:“圣人怎么能这么说?妾跟三郎的心都是一样的,都希望圣人身体康泰。”她也没说什么长命百岁,那太久远了,她只求他能安安稳稳的活过这几年就行了。 “三郎一向孝顺,定是不愿意听圣人说这些话的。”朱贵妃含笑看着面前的人,声音轻柔若云雾,“圣人又不忍心看着三郎日子那么清苦,肯定会好好保养自己身体的。” “圣人说对不对?” 她的手放在皇帝头顶,慢悠悠的动着,帮他捋顺了头发。 闻着那手上传来的幽香,还有肌肤的温润触感,徐遂原本的怒火被平息了下来,他闭了闭眼,睁开后柔声说:“不必这样夹枪带棒的,从前你我之间没有这么多隔阂。” 从前没这么多隔阂?那这从前的前,还真是不知该如何算起,朱贵妃扯了扯唇角,露出抹带着讽意的笑,垂目不语。 他抬起眼眸看着朱贵妃,伸手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却被轻易躲开了去,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你我夫妻之间,不该如此的。三郎那边……大郎四郎都是他……朕如何能不气?大郎四郎也是你看着长大的,更何况他们也算是咱们的孩子,朕知道你也是心疼的。” 皇帝以前只是向来不喜徐晏的性子,又嫌他被先帝给宠坏了。但这次宫变他亲手杀了自己另外两个儿子,那份不喜才算是真正达到了顶峰,变成了恨意。 无论哪个儿子死,他都不能接受,这也是他这些年竭力平衡几人的原因。 “妾跟圣人之间,何时成了夫妻之间了?”朱贵妃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在床榻边上坐下,拿起汤药想要往皇帝口中送,“妾可当不得这个。” 她又轻言细语地说,“妾只生了三郎和六娘两个,怎么会又多了两个孩子,别人的孩子与妾何干,为何要心疼?妾心疼自己孩子都来不及呢。”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