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你有心,只是孤不欲你为难,到底那是你亲姐。” “殿下这便错了!”阴萧若突然从他怀中坐起,一脸正色道,“殿下同齐王便不是嫡亲手足吗,那至尊位只有一个,利益当前手足情意摆两边。” “大不了,待殿下事成,能都看在妾身薄面,饶过阿姐?” 李禹将她搂入怀中,片刻轻语,“你以孤为首,孤自顺你心意。” 烛火熄灭,帘帐落下,阴萧若缩在李禹怀中,心满意足地睡去。 李禹抚着她姣好的面庞,眼中尚是情浓神色。 自知被下药,他暗中已经寻了江湖神医,民间偏方,但基本都无甚作用。眼下总算安抚住了这阴家女儿,让她自愿不急着要孩子。 如此,他亦可安心一段时日。趁李慕伤重,将精力投到更重要的事上。 当日敦煌郡中,白马寺夜宴,赴宴的只有五地高门。尚有三处连着阴氏一族,共四门家主,并不知自己不能生养。如此,自己尚可再度尝试拉拢他们。 毕竟,这收复长安的一战,他再寻着理由不动兵甲,但到底也损失不少。如今蜀地而来的亲兵所剩不过三万。 若非将裴朝露拴在了身边,李慕仗着手中那七八万兵甲,估计早已同他兵刃相向。 天光大亮,李禹遂起身赶往早朝。 李慕病得上不了朝,他便需提高更多的关注,让朝臣和天子觉得他才是中流砥柱。 * 承恩殿中,裴朝露自晨起,面色便一直不好。虽李禹不曾来扰他,但她一夜梦魇,全是李慕伤重模样。昏昏沉沉的一夜,便没有彻底睡实过。 而晌午时分,林昭回来复命,更是让她一颗心跌倒谷底。 确确实实伤得下不了榻。 “见过他人吗?可有何人侍奉在榻?”裴朝露捂着胸口,声色颤颤,“阴家姑娘可在?阴……” 她突然想起,阴庄华说想要与他退婚。如此,自然不在的。 “属下如今随在太子妃身侧,进王府不便,遂不曾亲眼见得殿下,原是同属下接头的其他兄弟告知的。”林昭扶住裴朝露,“太子妃暂且定下心,殿下处有的是良医圣手,估摸就是好得慢些,总不至于危及性命的。” 林昭与封珩一样,皆是齐王府旧日属臣,便也知晓几分二人间的前程,只好声劝慰道,“您如今顾好自个方是上策,如此亦可安了殿下的心。” 裴朝露了咬了咬唇,自然认同此理,只就着林昭的手慢慢坐下身来,端过补身的汤药一点点饮了,“云秀——” “云秀如今随在二哥身侧,你去传我的话,让云秀好生照顾他。” “属下这便去。”林昭躬身领命,踏至殿外忍不住回头看了眼那双目通红的人。 心道,这将云秀姑娘送去殿下身旁,估摸殿下的伤能好一半。 * 转眼已是七月流萤,裴朝露归来半月有余。虽心焦李慕身体,但一时没有出宫的理由,便也耐着性子待在宫中,以观形式。 如今宫外格局大变,原本东道上和长安城内投降汤思瀚的世家权贵,在李慕的大军清缴之下,或死或流放,十中七八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从西北道而来的八地高门,和当日逃亡敦煌返回的长安宗门世家,再加上随天子同往蜀地回来的朝臣,如此三方,立于朝堂之上,形成新的朝局。 而后廷之中,却是无甚变化。 苏贵妃多年如一日,宠冠后宫。穆婕妤一如往常,娴静无声地住在旧日宫殿。其他妃嫔皆是如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