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撑得难受,嘴上却还在说着吃的事情,转头看向祝陈愿的时候,带着很明显的希冀,却没人应他。 午间的风雪小了点,祝陈愿拿出备好的节礼,一袋子雪花酥、一袋子干瑶柱还有其他做好的腌菜,让宋嘉盈带回去。 “那你们两个注意看路,别急,小心路滑。” 宋嘉盈得回去了,祝陈愿送她出去,陈欢在她们两个出门后大声喊道。 两人各自撑着一把伞,走在小巷中,路中央扫出一条道来,还印着来往行人凌乱的脚印。 “这次出门后,我娘就得拘着我留在家里,让我别一天出去疯玩,得好好练练我的女工,再来找你就得到上元节了。” 宋嘉盈的声音里面满是生无可恋,不过却没有办法,谁让这次全家人都站在她娘那边,她要是溜出门去,过会儿就会被发现。 “离上元节也没几天了,你实在闷得慌,到时候我有空就上门找你去,可别跟伯母顶嘴了。” 祝陈愿很了解她的性子,让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留在家中练女工,她根本做不到。 因为今日大雪,巷口赶马车的人也多了起来,根本不用费心力去找。 看着宋嘉盈上了马车后,祝陈愿一手拢着自己的袄裙,一手撑着伞,在雪中漫步,往食店赶去。 雪天地滑路难走,得万分小心,明明平时不长的路,她也磨蹭了好半天才到,等她到时,叶大娘早早等在门口,看见她,满是皱纹的脸上扬起笑容来。 “小娘子来了,慢点走,我想着雪天地不好走,等会儿出门太迟在路上耽误工夫,才早早出门,我来的有些早了。” 祝陈愿开锁后,叶大娘在她后面说着原因。 “是我光顾着脚下,却没注意,走岔道了。大娘,我们烧点水,灌两个汤婆子,暖暖手先。” 她露在外头的手都冻着通红,风拍在她的脸上,鼻子也泛着红意,只差没流鼻涕。 立春前后最难熬,年前好歹还有日头,可现下还有风雪,就算是待在屋子里,要是不升地炉和火盆,那冷意会直钻到骨头缝里去。 捧上热乎乎的汤婆子,围在火盆旁,祝陈愿才感觉僵硬麻木的手逐渐回暖。 今天的晚食要做梅花汤饼,叶大娘看暂时也帮不上忙,自己提着一把扫帚就去外头的院子扫雪去了,总不能让食客踩着厚厚的积雪进来。 做梅花汤饼得用到老母鸡,昨天她顺带买了几只,毛都退得十分干净。 祝陈愿拿了一把比她脸都还大的砍骨刀,紧握在手里,顺着脊背剁成两半,鸡爪、脖颈、翅膀…一个个部位都被扔进锅中,放入姜片去腥焯水。 汴京城的梅花落得很早,白梅更是少见,不过她惯常去采买菜蔬的贺家有门路,他那里还有几袋子新鲜的白梅。 白梅放到清水里浸泡,祝陈愿小心地洗去白梅上头落的尘渍,换到另一个盆中,往里面倒入一半的开水,加入檀香粉,留着它在盆中浸泡半个时辰。 祝陈愿冷得受不了,将手放在火盆里烤上一会儿,手要是僵硬的放不开,那和面时手感也会差上一些。 冷天和面,得在灶头上有火气的地方,那里温热,面会醒发得快一些。 和面也算是祝陈愿的看家本领之一,做什么吃食活什么面,要烤得和要煮的就不能和成一样的,不然吃起来便是旁人都没有察觉,祝陈愿都过不了自己心里这一关。 她刚学厨时,因为手软没劲,想着面反正和成团就行,根本不关心和的到不到位,太婆也没有因此骂她,只是又自己上手和面,让她尝尝两者的区别。 她做得硬而实,入水煮后,只吃第一根时还好,虽然觉得梗在喉咙噎得慌,但尝了祖母做的面后,筋道又软滑。 她也不敢再偷懒,以至于现在她和的面已经跟太婆几十年的手艺不相上下,大家都说她的聪明劲三分在书上,七分在厨上。 一边端起浸泡白梅的木盆,倒在极细的布上过滤残渣,只留下里面的汁,往白面里分几次倒入这个汁,再上手把味道揉进面团里。 面团和到软硬适中后,盖上盖子醒发。 她背对着厨房,听得紧闭的门发出吱呀一声,还以为是叶大娘扫完雪回来了,也没转过身,只是嘴上喊着,“大娘,你回来得正好,给我看看灶膛里的火,加点柴火。” “叶大娘还在外头扫雪呢,我思来想去,还是得来食店看看。” m.XiaPe.COm